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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郡主，你可有证据证明在你拿到沧海明珠到喂给太子服下这一阶段，没有动手脚吗？”莫璃不好惹，皇上无奈只好转移了矛头，对准了公孙影月。
皇上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拉家常，不像是对莫璃那样带着质问的语气，这样天差之别的询问语气，还是能分得出他更倾向于谁。
“回皇上，臣女一拿到沧海明珠，转手就交给了侍奉太子的婢女紫灵，药是她煎的，臣女喂服太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直看着，可以为臣女作证。”公孙影月说着，可怜兮兮地望向紫灵，这几日，她待紫灵不薄，对方应该会感恩在心。
紫灵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她只是一个卑微下人，被派来伺候太子，说不定哪天会因为太子遭殃，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回答，没有半点的掺假，的确如公孙影月说的那样，自己半步都不曾离开。
问题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皇上一时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木流云重新拾起药碗，他总觉得刚才自己只顾得查看沧海明珠的真假，好像忽略了什么。
公孙影月表情一紧张，恰好被莫璃看在了眼里，淡淡道，“既然皇上那么难以抉择，那请允许臣妾也查验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他证据。”
“木太医已经查验过了，的确是沧海明珠有问题，熹王妃此时要求这个，是不信任木太医，还是不信任皇上？”不知为何，木流云说要查验，公孙影月心里还是有几分镇定，莫璃说要查验，她怎么都镇定不下来。
也许在多次的交手之中，内心深处早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恐惧，恐惧到何地步连公孙影月自己都不清楚。
“本王妃只是查验一下而已，也没说木太医的查验有误，多一个人多一重保障，玲珑郡主再三阻挠，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莫璃挑眉望着她。
“你……”公孙影月哑然，看来她是挡不住莫璃了。
皇上皱着眉头点头同意莫璃重新查验，但那捉摸不透的样子又在警示着，如果查不出什么……那莫璃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木流云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意了，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这次重新拾起药碗，查验的十分仔细，最后得出结论，这的确不是沧海明珠，只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珠子。
他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总觉得哪里不对，味道有些怪异，一时间又难以确定。
莫璃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伸手将药碗夺过来，一股浓烈的药味迎面而来，莫璃只看了两眼，便斩钉截铁道，“木太医说的没错，这沧海明珠是假的，不是臣妾上交的那颗！”
“你胡说！明明就是木匣子里的那颗！”反正药材已经只剩下一丁点的残余，死无对证，公孙影月抱着他们查不出的决心据理力争。
莫璃懒得搭理她，反正不管是哪颗，都是假的，真的藏在她袖子里，而且只有从上面刮下来的一丁点。
莫璃恭恭敬敬回禀，腰杆直挺，淡定从容，“皇上，熬成药汤喂给太子的，不是臣妾那颗！臣妾那颗沧海明珠，远远就能闻到药草的清香之气，但凡接触过的，都会在身上留下药草香。刚才玲珑郡主说药是丫鬟紫灵煎的，可紫灵身上一点药材的香味都没有，由此可见，紫灵煎药用的明珠，绝对不是臣妾那颗！”
皇上吸了吸鼻子，沧海明珠的药草之香他闻到过，很浓郁，如果太子喝的真的是沧海明珠，那这屋子里，应该是飘满香气才对。
第一次，怀疑的目光投向公孙影月，他最后还是选择保留自己最初始的看法，毕竟若是让他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于自己于社稷都会去选公孙影月，紧接着目光投向紫灵，“紫灵，你煎药的时候有没有闻到药草的香味？”
紫灵傻眼了，她一天一多半的时间都在煎药，就算最开始能闻到药草味，可闻了这么几天，鼻子早就麻木，没有刚接触时那么灵敏了。
她微微点头旋即又拼命摇头，“没有，奴婢并没有闻见浓郁的药草香味。”
“玲珑郡主，看来你的证人并不是那么牢靠，你的证据也不是那么靠谱啊！”莫璃挑眉看着她，打趣道。
公孙影月又一次陷入自己挖的陷阱中，无力辩驳。
“紫灵！我这几日对你不薄，你为何要撒谎陷害我？”公孙影月伸手指着跪在一旁发抖的紫灵，出言质问。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紫灵小小的身板快要抖得散架了，她只想好好做事，争取得到一次见家人的机会，可这深宫之中，她没什么依靠，只能实话实说换来安稳的生活。
“我听说你母亲病重，急需用钱，你是不是将太子的沧海明珠掉包了，准备换成银两，然后携款私逃出宫？”公孙影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将全部脏水一股脑儿都泼在了紫灵的身上。
可怜紫灵一个小小丫头，言语卑微，“奴婢的母亲的确病重需要用钱，可奴婢不敢打歪主意，求皇上明鉴……”
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很快就染上一层红色。
莫璃有些看不下去，“皇上，紫灵需要用钱，这并不能成为她掉包的理由，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能定罪！况且最重要的一点，紫灵身上并没有沧海明珠的药草香味，说明从一开始玲珑郡主给她的，就不是真正的沧海明珠！”
木流云抖了抖嘴唇，也想求个情，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守在一旁。
公孙影月顾不上许多，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太子的死嫁祸给莫璃，自己独善其身，没想到这个女人巧舌如簧，硬是将扣她头上的帽子摘掉。
她不得不寻个替死鬼嫁祸给紫灵，没想到忘记药香这个关键性的证据，今日不是紫灵死，就是自己亡，必须要做最后一搏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扑到紫灵身上，用力抱紧她，哭的比紫灵还要惨上几分，“我知道，我知道你母亲病重你想尽尽孝道，为她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可是……你不该，不该动了歪心思。你若是真的需要，皇上会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赏你些银钱，让你回去给你母亲治病的！或者……或者你也可以开口跟我讲，左右不过是银两的问题，我总能够帮你解决。”
听着公孙影月的深情流露，啜泣着的紫灵心一下子就融化了，想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她打从心眼里感激，“郡主……是奴婢没本事治不好母亲，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偷拿太子的明珠啊。”
‘啪嗒’！
木盒子坠落地上的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精致的木匣，从紫灵身上掉出来，摊开在地上。
浓郁的药草香味随着盒子的打开，飘满了整个内室。
公孙影月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掉落的沧海明珠，又不可思议地盯着紫灵，“紫灵……你，你糊涂啊！”
紫灵用同样的目光望着公孙影月，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她方才抱着自己哭诉的时候，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将木匣子放在自己身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木匣子从自己身上掉出来，坐实自己的罪名。
“不……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你，是你……”事实摆在眼前，可是紫灵依旧不想去相信，她不相信在这深宫大院所有的温暖都是假的，少女般单纯的目光一直盯着公孙影月。
公孙影月被她的目光瞧的顿住半秒，在这么拖下去，势必会露出破绽，赶紧出声堵住她的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紫灵，你就承认了吧！东西从你身上掉出来，不是你还能有谁？我会向皇上求情，求皇上饶恕你。”
“郡主……”紫灵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喊了一声，最后眸间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从莫璃拿出沧海明珠的那一刻起，公孙影月眼中精明的贪婪之意就跃然纸上。
贪婪之人必会铤而走险，所以她偷偷换掉了灵参，也是为了更好的嫁祸莫璃。
可是事情并没有向她预期的那样发展，好在还能当场抓个替死鬼。
“皇上！这药汤有问题！”木流云手捧着药碗，研究半天终于发现了牛灵草的痕迹，“除了沧海明珠造假以外，这药汤里还掺杂了牛灵草！所以太子殿下才会经受不住体内血液的迅速流动，导致七窍流血。”
皇上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是一个极其不愿相信任何人的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木流云明白阙帝的多疑与顾虑，继续道，“这碗药里面并没有牛灵草，而是长时间熬药的药罐子积累下了牛灵草的毒素，再用同一个药罐子熬药，毒素自然也就跑到了这碗药汤里。”
公孙影月心中一沉，暗叫不好，自己已经小心翼翼，为了怕被发现，这碗药都没用牛灵草，没想到忽略了平常熬药的药罐子，怨毒的目光望向木流云，这个男人处处维护莫璃，要知道他能成为这么大的祸患，早就下手除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