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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弘文,史磊见顾青莞走出院子,急急迎过去,刚走到面前,见她身子一软,两人心漏一拍,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
“出了什么事?”蒋弘文见她脸色苍白,不由担心道。
顾青莞扬眸,“没事,叶夫人刚刚去世了。”
蒋弘文愣了半晌,心里只浮出一个念头,红事变白事,这苏子语和殷黛眉的婚事,也太他娘的倒霉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洞房啊!
青莞直起身,低声道:“大周律例,父母去世,为官者按例丁忧三年。”
石皮天惊的一句话,把蒋弘文炸了个头皮发麻,四脚发软。如此说来,宫中禁军,南、北直隶……
他眼中露出惊喜,扶着青莞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许久才叹道:“你一早就算计好的?”
顾青莞默默无言。没错,自那日吐出一口血时,她便算计好的。
再没有人比她清楚叶氏的身体了。一颗即将枯萎的花,根本经不住任何风雨,风一吹,就七零八落了。
更何况,她抛出的是她的父母,叶氏根本承受不住。
史磊想着宫里的旨意,不得不打断两人的沉思,“青莞,宫中宣你进京,你的身子怎样?”
青莞微微吃惊,叹道:“还死不了。”
蒋弘文一听,立即跳脚,“说什么死啊活的,快,我陪你进宫。”
“无召入宫,你不要命了?”
蒋弘文苦笑,“你要出点事,我一样没命!”
中秋的皇宫,红灯高照。
夜宴设在皇极殿,宴请后宫嫔妃,皇室宗亲,文武大臣,能入此殿者,非富即贵。
青莞刚到殿门口,便看到刘兆玉来回踱步,见她来,脸色一喜。
走近,青莞低语,“出了什么事?”
刘兆玉见蒋弘文跟在她身后,忙压低了声道:“无事,刚刚贵妃喝了几杯薄酒,头有些晕痛,钦点了你的名字。”
青莞指了指里面,“她还在宴上?”
刘兆玉点点头道:“听说你吐了口血?小心着点,殷贵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顾青莞会意一笑。
前头有禁足一事,后头有醉仙居一事,哪一桩都离不开英国公府。贵妃一个头晕,便把她叫来,可不得当心着些。
算算时辰,此刻叶夫人的噩耗,只怕还没传进来。
“多谢!弘文,你在此间等我。”
“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不用,大殿之下,她不敢拿我如何!”青莞留下这一句,抬脚进殿。
皇极殿分前殿后殿。
此刻前殿中歌舞正兴,酒暄耳热。她低头垂目走到皇上,贵妃座前,下跪行礼。
贵妃坐于皇帝宝座右侧,珠冠凤裳,端庄秀丽,眉目和善,隐隐已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势。
“平身吧!”
皇帝淡淡一笑,“贵妃身子有恙,劳女医诊上一诊。”
“是,皇上!”
青莞起身,突然,一道凛厉的视线自身后而起,看得她心神无比的慌乱。
她借着转身,凭直觉向那视线的源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双波澜不惊,微微含笑的眼。
这个面孔她从未看过,看其着衣打扮,当是老肃王无疑。
青莞颔首,垂下了眼帘,心中起疑。刚刚那道凌厉的视线,到底是谁的?
有宫女扶起贵妃,转身进放内殿,青莞不有怠慢,随之而入。
此刻,坐上的贤王也突然起身,“父皇,儿臣不放心,入后殿瞧一瞧。”
宝庆帝正与老肃王说话,闻言,只摆了摆手。
扶脉一诊,青莞心中便有数,只是略着了些风寒,并不要紧。她沉思着将脉相说出,静待下文。
贵妃眼睛眯了眯,道:“请女医替我开药方吧。”
“是,娘娘。”
青莞拿过纸笔,一挫而就,临了盖上了自己的章印。
贵妃见她如此,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正欲说话,却听贤王捂嘴重重咳嗽几声,忙道:“皇儿这是怎么了?”
贤王起身道:“咳嗽已有三日,这几日身上疲怠,有些食欲不震。”
母子连心,贵妃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笑眯眯道:“劳女医再替贤王诊一诊,再一并开了药方。”
“是!”青莞低声回答,暗下却处处留心。
贤王深看青莞一脸,眼角微微扬起,“母妃身子不适,不如先回宫中歇息,稍后儿子再来请安。”
殷贵妃颔首,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而出,走到皇帝跟儿前行礼,“皇上,臣妾身子有恙,先行告退。”
宝庆帝温和笑道:“爱妃去吧!好生保养着。”
殷贵妃抬起眼,如水美目微一流转,含笑离去。
后殿之中,仅数位宫人静立侍候。
贤王端坐抬手,挽起袖子将手置于几上,露出微白的肌肤,目光灼热的盯着青莞的脸,似笑非笑。
青莞神色平静,伸手将三根白玉般的纤指轻轻扶上。
肌肤相触,一股清新的药香直扑鼻息,贤王眼睛亮了亮,邪魅一笑道:“顾女医,本王身子有何不妥。”
顾青莞道:“无碍,略有伤寒之症,用几盏药便好。”
说罢,欲收手,却不料男子大手一翻,紧紧握住她的。
青莞不曾想他竟然如此大胆,目光冷清的抬向他,“王爷意欲何为?”
贤王贪婪的看着她的唇,笑道:“女医别急,本王这会腹中隐有绞痛,你帮本爷瞧一瞧。”
说罢,骤然松手,人已躺在了榻上,“来人,替本王将外衣脱下。”
顾青莞看着男子敞开的胸膛,心中冷笑,走到其身边,半蹲下,嫣然一笑。
“腹痛,有一处穴位可施针。王爷稍忍疼痛,我替王爷施针。”说罢,素手一翻,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
贤王何等聪明,眸光闪了几下,手一拉,将女子搂在怀中。
贤王眸色一沉,只觉得浑身上下窜出一股电流,那肿涨又大了几分。
“你……”
一字未言罢,那抵在胸口的纤手一动,夹在指间的针往前送了半寸,
“王爷只管试试,就怕这一试,王爷的龙根此生再无龙威。”
贤王脸色变了几变,那针已刺入他的穴中,酸痛无比,肿涨再无半点雄风,软作一团。
他面色有些狰狞,却不甘心的将小腹往上一顶,“顾青莞,本爷看上你了,若你愿意,本王必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将来你的地位,仅次于王妃之下。”
“若我不愿意呢?”顾青莞反唇相讥。
贤王呵呵一笑,眼中放出光,“你跟着蒋老七不会有好下场的,这蒋家本王早晚一天……你逃不掉。”
“哼,就怕你没那个命!”
贤王勃然大怒,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女子纤弱的颈脖盈盈不堪一握,却有异样的美。
“顾青莞,你等着,看我有没有那个命。”
青莞对上他阴毒而猥琐的目光,苍白的唇扬起讥笑。
“王爷,我敢保证不出两年,寿王必会登上那张龙椅。王爷想要的那天,永不会来。”
贤王死死的看着她,目光似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忽然,他阴笑两声,抽身离去。
身上的份量陡然减轻。青莞抚着狂跳的胸口,虚弱的顺了几口气,一抹头,才发现浑身已被汗湿透。
这人已然毫无顾忌,撕破了脸,只怕这一场争斗要提前了。
贤王走出内殿,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继续端坐着看歌舞,眼角余光见贴身侍卫探着头向里张望,遂摆摆手示意他进来。
侍卫走至贤王身边,轻声耳语。
剎那间,贤王俊的几乎妖孽的脸,沉了下来。
此刻,殷贵妃走出皇极殿,见今日月色甚美,遂对身后的宫人道:“你们不必都跟着,有明春即可。我去琼花台赏会月。”
宫人不敢言语,纷纷散去。
殷贵妃扶着明春的手,往琼花台去。
琼花台会置极偏,今日中秋,举国欢庆,故连个宫人也看不见。主仆二人路经假山处,却见如水的月色下,一男子背手而立。
殷贵妃心跳怦怦加快,嘴角溢不住的笑容,“明春,替本宫看着。”
男子听得身音转过身来,目中泛着柔色。
殷贵妃顿觉粉脸一烫,如火烤一般,再忍不住飞身扑入男子怀中。
“毅琥!”
明春听了这一声叫,吓得心惊肉跳,连将身子转过去,目光四周扫视。 男子将贵妃搂入不中,身形一动,两人已入假山深处,不等站稳,便抚着她柔韧的柳腰,亲起嘴来,大手向女子的裙底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