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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吗?皇上。”扶莲眉头一跳,凤眼闪着淡淡的犀利,抬眼看着纪长情,唇瓣也是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竟是叫纪长情看不透。
纪长情抿着嘴角,他可以看得透任何人,唯独面前高深莫测的母妃却是看不穿。兴许是因为扶莲和自己太过于相像,无论想什么都很难从脸上判断出来。与其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母妃互相打太极,倒不如问的直接一点的好。想到这,纪长情语气依旧是不带有一丝温度,“儿臣只是来问问母妃,并没有其他意思,还请母妃告知,为何寒儿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都这么问了,我若是再说不知道那便是欺君,弄不好被送去治罪也是有可能的。”扶莲勾唇一笑,还对着纪长情眨眨眼睛。果然看到纪长情变了脸色,扶莲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儿子果真还是太稚嫩了点,什么都写在脸上。她拄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开口,“我也没和寒芜说什么,就是告诉她后宫的妃子不是摆设,需要雨露均沾,我不愿寒芜成为第二个我,也不愿她成为第二个郑少情,最起码要做到有容人之量,为我扶风开枝散叶是必须做到的,皇上,我这样说可是有错的地方?”扶莲说完这话便一脸不解的盯着纪长情,凤眸勾着纤细的弧度,里面波光粼粼。
纪长情没说话,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扶莲说的没错,她这样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他没有要反驳的理由。
“更何况,她若是要一生一世都陪在皇上身边,这点牺牲如果都做不了,还有什么做皇后的价值呢?”扶莲见到机场不言不语,便继续开口道,“这点我倒是觉得郑少情做的很好,虽然她没有容下我,但毕竟从头至尾,在先皇的眼里她都是那个端庄贤淑的女人,这一点对她来说就足够了。”扶莲一口气讲完便仰头喝光了手里的茶水,豪放的伸手摸了摸唇边残留的茶水,语气平淡,“寒芜是我干女儿,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害她,只是在告诉她什么叫做帝王之家罢了,皇上,若是这点你都要干涉的话,不妨让我继续在西宫住着,也好得让皇上你觉得不舒服,寒芜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纪长情伸手揉了揉眉心,“母妃,您多虑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突然觉得不适应。”
“长情。”扶莲正色,不再一板一眼的叫他皇上,而是直接唤了纪长情的名字,她转头,眸色深,唇瓣紧,“你是皇帝,你是扶风的皇帝,不可以因为儿女私情而延误了其他事,寒芜这孩子虽然很好,但毕竟不是你身边唯一的女人,你需要的女人很多,不在乎她这一个。还有,你要记得,若是想好好保护她,便离她远一些,女人的妒忌很可怕,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你护的了她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纪长情轻轻一笑,旋即站起身子,“看来儿臣今日是被母妃教导了一番,倒是没有问成儿臣心中想要的事。也罢,既然这样,儿臣还有事,便不打扰母妃休息了。”
“皇上,我说的事你要考虑一下,最起码对你们都不坏。”在纪长情转身的一刹那,扶莲冷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抬头看了看自己儿子伟岸的背影,勾了勾唇,“我觉得连贵人倒是可以培养一下,那孩子很不错。”
纪长情身子一僵,脑子里回想到了之前段寒芜说的话,似乎也是这么个腔调。他瞬间便明白是何人授意了,扶莲是自己母妃,他没办法对她多说什么,沉默之后,只留下一句清雅淡淡的话,“母妃若是喜欢,便自己留下吧。”说完便拂袖而去,徒留一抹黄色的背影。
“主子。”蜜儿见到扶莲揉着眉心,便知道她的头疼病有犯了,赶紧过去伸手帮着她揉了揉,下意识的低声问道,“主子可是觉得好些了?”
扶莲伸手拨开蜜儿的手,颓唐的摇了摇头,“蜜儿,身子的病好了,心里的病呢?皇上似乎现在对我有了意见,才短短的几天,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当真是为他们两人好。”
“主子,皇上一时不明白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会理解的。”蜜儿轻轻的开口,劝慰着扶莲,突然看到她三千发丝生一抹银白,便皱着眉头到,“主子,蜜儿看到您头上有白发,给您拽下去。”说着就伸出手指,指甲尖尖勾出那一根白发,手指微微一顿便将白发扯了下来。“主子。”
扶莲转头,伸手接过那一根白发,轻轻的一笑,“现在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白发吧。”她唇瓣轻轻的勾起,对着白发吹气,发丝便飘飘摇摇的飞走了。
飞凤阁。
于亭池最近迷上了下棋,便总是来找段寒芜对弈,哪怕她没有兴致也要被面前这个莲花一般的女子拽着走。此刻,两人坐在桌子旁,人手各执一子,专心致志的看着眼下的棋盘。还记得当初的围棋是风念礼教自己的,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不知道他过的如何,看来应该是要找个机会去好好看看他才好。
“寒芜,你这般走神当心被我杀的半子都不剩。”于亭池抬眼看到段寒芜出神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段寒芜微微一笑,“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又何妨?倒是亭池你好胜心太强了。”说着段寒芜看准位置再落下一子。
于亭池不以为意的笑笑,和段寒芜认识了许久,两人早已熟识,她丝毫不在意在段寒芜面前露出自己其他的面。“若是不争,哪来的胜利?到时候便是要哭着看着他人笑,这样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的。”
“听着亭池的意思,这里面似乎有个有趣的故事啊。”段寒芜眉眼弯弯,心思也不再于亭池身上了。
于亭池端庄的笑了笑,不解思索的落子,拿走了几颗白子,淡淡的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皇上似乎是闹得有些不愉快,皇上昨夜和韩哲文宿醉一晚,不过没在飞凤阁留宿的事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是寒芜失宠了。”于亭池想着今日那些人夸张的表情便觉得好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这些人还真是喜欢嚼舌根子。”段寒芜凉飕飕的飞了那边娇笑不止的于亭池一记眼刀,随即不冷不热的继续道,“若是被我听到了,必定严惩不贷。宫中的妃子就这么喜欢嚼舌根子吗?我当真是搞不懂。”说着她突然愣了愣,“等下,你说昨夜皇上和韩哲文醉酒?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于亭池捏着子的手一抖,险些把手里的棋子扔了。这个女人敢不敢换一个其他的问法?为什么她的重点不是她期待的呢?于亭池叹了口气,“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他们去了我那喝酒,两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喝得酩酊大醉。寒芜,我虽然是皇上的皇贵妃,但依然是扶风的圣女,是不能有男人留宿在我身边的,不然白凤会降罪。之后,我便差人送他们回去了。”想着那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倒下,污染自己神圣宫殿,于亭池便恨得牙根痒痒。
“那就是说,皇上没有留宿在其他妃子的寝宫?”段寒芜突然眉眼带笑的反问了一句,心情不由的转好,她心里都觉得自己好羞耻,原本这种事就是皇帝天经地义的,她在那里介怀什么呢?这么想着她便执子下棋,瞬间便抽走了于亭池一排的黑子。
“寒芜,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于亭池眼见着自己的棋子被段寒芜拿走,有些好气又好笑,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告诉段寒芜那个消息了,兴许现在大获全胜的是她自己。于亭池脑子一闪而过精光,便托着腮盯着段寒芜,开口道,“对了,我之前不是叫你去观察天武国来使吗?可是有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段寒芜身子一颤,眼睛斜着扫了一圈于亭池,“你什么时候对天武国的事这么好奇了,这不太像是你的性格。”
“我只是问问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啊!”于亭池满脸无辜的开口,“再多的,我好像都没说过吧,譬如他们来的目的是来找妻子和女儿之类的。”
“住口。”段寒芜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捂住于亭池的嘴,脸上满是凝重,“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亭池眨眨眼睛,对着段寒芜弯弯眸子,伸手扯下段寒芜手,才轻声的说道,“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的,想着你会不会知道,便来告诉你。反倒是你,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我说错了什么一样。”于亭池背对着段寒芜大口大口喝了一杯茶,嘴角却是带着难以察觉的笑痕。
听到于亭池这么说,段寒芜才算是放下心来,她还以为于亭池是知道了什么。
“我哪有激动,不过就是有些好奇过度罢了。”段寒芜胡乱的扯了一个借口,她可不指望于亭池会相信自己这个胡乱的理由,只要借着这个告诉她不要再继续问就好。
于亭池当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声音淡淡的,“听说,他们明日就要会天武了,算算时间,也呆的够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那个丢失了的女儿呢?”说完这话,于亭池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段寒芜。
段寒芜低着脑袋,没有注意到于亭池的目光,眉头紧紧锁着。时间这么快,他们就要走了吗?手指不由的朝腰际摸过去,抓着那个通体银白的佩环。
于亭池眼睛微微眯起来,笑容更加的明媚,像是一只偷腥的狐狸。
晚上,段寒芜捏着手里的佩环发呆,明天她亲生的爹爹就要离开了,虽然从小不在他身边,但毕竟血浓于水,亲情关系的纽带还是在那里维系着的。段寒芜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色,轻咬着唇瓣不语。
“砰!”突然一道大力的声响,一道醉醺醺的身影从外面横冲直撞的进来,吓了段寒芜一跳。她转头便对上纪长情那醉眼微醺的脸。
“皇上?”段寒芜疑惑的眨眨眼,他怎么这个时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