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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冬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在这一年中发生的很多,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送走了一大批,也算是对去年有所照应。眼看便是新年,皇宫里恢复了往常的热热闹闹,谁也没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而不快,相反的,新年的味道过早的弥漫过来,全宫上下都萦绕在迎接新年的愉悦中。
“娘娘,您看这个福字贴在窗口,怎么样?”青兰一身翠色长裙,手里捏着福字,转头问着那边懒洋洋蜷缩在榻上的段寒芜。
段寒芜不知怎的,一直在犯困,从于亭池离开的第一个月开始,她便是时不时这样的犯困,总是一阵困意袭来,便忍不住的要睡觉。听到青兰的话,段寒芜勉强的睁开眼,慵懒的像是一只猫,她抵着自己的下巴,瞧了瞧她手指着的位置,点头,“好,就贴在那里吧,咱们就是图个吉利,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说道。”
“不行。”青兰坚决的摇摇头,“这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论哪朝哪代都是要遵守的。”青兰宛然便是一副长辈的样子,上上下下的看着段寒芜,“娘娘,您别总是睡觉了,这么好的时候还是要喜气热闹点比较好,青兰觉得娘娘应该换一身大红色的裙装,总是穿着这么暗色的衣服不吉祥。”
段寒芜无奈的摇摇脑袋,也不知道青兰是怎么了,对自己认定的事带着一抹不可拒绝的坚定。她从贵妃榻上爬起来,认命的点头,“好,我这便去换一身衣服,这样青兰姑姑你可是满意了?”
“青兰不敢。”话是这么说,青兰却是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段寒芜嗤嗤笑了几声,才旋身朝着卧房走过去。刚推开门,她便被一股气息包围住,旋即她就落入了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面前的男子紧紧的抱着段寒芜,一秒钟都不肯放开。
“你来了啊。”段寒芜声音淡淡的,“似乎是许久都没见过你了。”
许鸠合听着段寒芜毫无感情的声音,松了松自己的拥抱,入眼的便是段寒芜淡漠的眼神,他忍不住心口一痛,“寒芜,你在怪我?”
“寒芜可不敢责怪公子。”段寒芜毫不客气的推开许鸠合,眼睛都未曾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暖茶,小口小口的啜饮着,见到许鸠合站在原地不动,便笑道,“怎么?公子都舍不得移动自己的脚步了?”
许鸠合闻言,几步坐在段寒芜身边,笃信的开口,“你还是在怪我,是不是?”
“我为何要怪你?我要怪你什么?怪你草菅人命还是见死不救?”段寒芜讥讽的开口,眸子闪着一抹狠厉的恨意,“难道要我一刀刺入你的心脏才满意吗?”
许鸠合看着面前段寒芜完全冷凝着脸色的样子,仓皇的摇头,“寒芜,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对亭池下手的。”
“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么多干什么!”段寒芜扬手丢了手里的杯子,怒不可遏,“那样对你痴心的女子你都可以下手,还有什么是你许鸠合做不到的?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会是个好人!”
许鸠合伸手按住段寒芜的皓腕,“你听我解释,根本不是我对亭池出手的,那晚我赶到的时候亭池已经是气若游丝了,我根本没有理由杀她。”
“好,不是你,你告诉我是谁!”段寒芜声音冷冽,“你不是武功独步天下吗?如何潜入天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你包庇那个罪犯,要么就是你亲手给了于亭池一个痛快!只有这两个可能!”段寒芜浑然不顾及自己是在深宫,紧紧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实话就这么困难吗?让你承认就那么难吗?许鸠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许鸠合狼狈的闭眼,“你就不能相信我吗?真的不是我,寒芜,你要我和你解释多少次才相信呢?我始终是亏欠她,试问这样一个亏欠她的人如何能对她下得去手?你仔细想想。”
“既然不是你,你倒是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叫我亲手杀了她!”段寒芜气的身子都跟着颤抖,眸子一片血红。
许鸠合果然迟疑了,他盯着段寒芜通红的眼睛,伸手按住段寒芜的手心,“你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不要动气,对你自己身体不好!”
“你给我滚开!”段寒芜一挥手便甩开许鸠合的手,后退几步,苍白无力的笑着,“不是你,你又不肯告诉我这个人是谁,难道你就这么包庇这个人吗?许鸠合,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你给我走!”说着段寒芜挥手将自己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朝着许鸠合扔过去,下手很绝,丝毫不顾及会不会砸到面前的人。
许鸠合险险的躲过去一个花瓶,但还是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他脸色跟着苍白起来,快速的靠近段寒芜抢下她手中的匕首,厉声道:“你疯了吗?要我跟你解释多少次?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段寒芜恨恨的盯着面前的许鸠合,“我信你?笑话!我信你那么多次,你哪次不是在骗我!这双眼睛,也指不定被你动了什么手脚!你现在是想要我知恩图报吗?很好,我段寒芜不需要你的施舍怜悯!这双眼睛我还给你便是!”段寒芜说完便扬手要把眼睛挖出来还给许鸠合。
“寒芜!”许鸠合伸手按住段寒芜的手腕,“你这是要做什么?一定要和我这样吗?”
段寒芜冷笑,“我可不敢和叱咤风云的暗影阁阁主作对,寒芜真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寒芜!你、、、”许鸠合满脸沉痛的看着段寒芜。
段寒芜心口顿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脑袋也跟着眩晕,突然脸颊一白,便身子软趴趴的倒下。
“寒芜!”许鸠合被吓坏了,赶紧伸手抱住她柔软的腰肢,看着面前因为激动而脸色不好的段寒芜,他懊恼的打横抱起段寒芜走到床榻跟前,将怀里冰冷的女子放下,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感受到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呼吸不稳,许鸠合皱皱眉,便伸手搭在段寒芜的手腕上号脉,手指贴上段寒芜手腕的一刻,他脸色顿时凝固了,千变万化,最终变成一抹沉痛。
段寒芜此刻已经心情平复过来,她抬眼便看到凝神静气给自己号脉的许鸠合,她转过头不去看他,生怕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被轻易的挑起。
许鸠合收回自己的手腕,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才干巴巴的吐出一句,“你现在身子很差,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千万不要动怒,知不知道?”
“这和公子有关系吗?寒芜是死是活都是寒芜自己的事,和公子你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段寒芜冷嘲热讽,“再说了,公子您不是巴不得多死几个人,好把您的秘密守住,不是吗?”
许鸠合听着段寒芜含沙射影的话,心口一闷,他仓皇的闭上眼,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是在气我,这些我都不怪你,但是你千万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了别的,也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样可好?”
“呵呵呵、、、”段寒芜冰冷的笑着,突然眸子一震,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许鸠合,颤声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
许鸠合伸手揉了揉段寒芜的发丝,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凄楚,“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怀孕,我吗?”段寒芜呐呐自语,伸手摸上自己还平坦着的小腹,眼睛闪着淡淡的波光,“我又怀孕了吗?你不是说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当娘亲的吗?”
许鸠合摇摇脑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这孩子和你的缘分深,不舍得离开你吧。”许鸠合轻轻的一笑,“只可惜,又是纪长情的孩子。”
段寒芜闻言,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危险的看着许鸠合,“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我要好好的养着我的孩子,这孩子不是纪长情的,只是我自己的,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不说。”许鸠合看到段寒芜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才稍微松口气,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你记着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再动气,这孩子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着,知道吗?”
段寒芜没说话,只是躺在床榻上看着床幔,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好吧,我走就是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眼看着是过年了,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知道吗?”许鸠合叹了口气,见到段寒芜还是没有要打理自己的意思,才转身离开。
段寒芜静默的躺在床榻上,眼睛默然的看着某一处,突然勾起了淡淡的笑容,手指不断的扣紧了床单。
眼看着进入年底,皇宫每夜都燃着灯笼,各处行宫都摆放着,还派太监侍女轮流照看,晚上的皇宫便少了那些凄凉阴森,相反的,真是多了几分过年的意味。
“将军。”纪长情笑着落下一子,抬眼看着一身月白长衫的女人,经过之前的事,纪长情只是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哪里有丝丝的改变,具体却还是说不上来。
段寒芜淡淡一笑,“皇上好棋艺,臣妾只怕现在的技艺已经没办法超越皇上了。”
“真的是妩儿你技不如人吗?”纪长情紧紧盯着段寒芜,“明明是你一直心不在焉,从皇贵妃殡天之后你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朕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好?”
段寒芜一愣,抬头撞入纪长情深邃的眼睛,便是跟着心头一颤,慌乱的低下脑袋,“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