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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茶之顿时脸皮一紧,看向庄尧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她光着脚下地。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景婉云也没有十分在意,只叮嘱她:“走路慢着点。”
纪茶之说好,一转眼就溜到厨房去了。
景丞丞才给她做好吃的,正准备端出来,见她光着脚站在门口,立马又把托盘放回去,把她抱起来,“不是让小姑姑看着你吗?就这样就让你来了?”
“那边神仙扯皮呢,我一个凡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是我没考虑周全。”
“才不是。”纪茶之嬉皮笑脸的揪他耳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我知道知道我到底嫁了个多好的男人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景丞丞长得好,耳垂子也标致,纪茶之觉得手感好,忍不住多揪了几下,三两下就把那对玉润的耳垂子给揪得发红。
景丞丞哑着嗓子警告她,“你要是还不饿,咱们就先做点别的事情。”
那双深沉的眼睛里有种恨不得活吃了她的势头。
纪茶之赶紧收回手,没脸没皮的张着嘴,“饿了饿了,你喂我。”
“张嘴。”
“啊——”
“啊……”外面大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盖过了两人的甜蜜。
“我告诉你,要是小一有一点事儿,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庄尧一声怒吼,震得整栋楼都在晃一样。
紧接着,院子里汽车引擎声响起。
景丞丞抱着纪茶之出去,就看到景婉云伏在沙发扶手上,好像身心俱疲,而姜姗则是傻了一样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出什么事了小姑姑?”
纪茶之在景婉云身边坐下,景丞丞接过佣人递来的碗给她喂饭。
景婉云看上去是真的情绪差到了极点,她本身是个性格开朗的人,纪茶之到景家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失落。
联想到刚才庄尧的话,她心头不由得一颤。
该不是许唯一真的怎么了吧?
景婉云摇了摇头,站起来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景阿姨,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晚上不是我叫她们去哪里的,如果我真的想对许唯一干嘛,我绝对不会自己不露面的。”姜姗好像突然间觉悟了一样,连称呼都改了。
“我知道,是我没处理好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问题。”
景婉云叹了口气,吩咐老管家备车。
“鸡多了不生蛋,女人多了瞎捣乱。”景丞丞一勺子送到纪茶之嘴里,脸色仍旧没有半点动容。
景婉云当天晚上很晚才回家,纪茶之已经从夏晨曦那里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
除了周末,那四位向来都是轮流住到许唯一别墅,今天刚好赶上庄尧,结果庄尧领着姜姗上家里说事儿来了,一帮子不甘心被许唯一抢了男人的女人团结到一起便闹到别墅要求她离开,保镖都没拦住,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推搡间把人弄摔了。
俨然一场宫廷闹剧。
女人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生物,她们可以忍受大家平分一个男人,却不能忍受其中一位成为男人的心头好独占恩宠。
于是敌人了敌人就成了朋友。
纪茶之知道景丞丞肯定清楚这事儿,而景婉云选择瞒着她,很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太过于的残酷的事实,怕她会感同身受。
所以,许唯一的孩子没了。
纪茶之问夏晨曦,人支支吾吾的,只说还不知道,还在医院抢救。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纪茶之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跟她哭诉自己简单愿望时候的样子,她说她想照顾好病重的父亲,抚养弟弟长大成人。
景丞丞洗了个澡出来,看到她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敢惊到她,特意放缓了动作在她身边躺下,一只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抚摸。
“在想什么?”
“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许老师吧?”
景丞丞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我洗个澡你就打听来了?”
“嗯。”肚子大了不方便,纪茶之只能侧过脸去看他。
“暂时不去了吧,这几天且有的闹,等消停了咱们再去,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
纪茶之看他态度认真,磨了两次也不肯松口后,只能妥协。
她去不了,夏晨曦最近也忙,好在景婉云特地拜托了温暖去开导许唯一,纪茶之偶尔能从温暖那儿知道点。
那些女人里富家千金也有,嫩模小明星也有……形形色色,四个男人,十几号女人,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把她们一下子全弄死也不现实,最后也只能先报警抓起来了。
姜姗虽然那天晚上没去躲过一劫,可却更不受庄尧待见,本来就一波三折的婚事更是摇摇欲坠。
纪茶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非观出现了问题。
她一边替许唯一可惜,一边却又觉得姜姗可怜,非常矛盾。
许唯一的事情刚出没多久,傅云峥那边带来一个好消息,李茵病情好转,癌细胞急剧减少,化疗初见成效。
这大概是心情决定身体的最好例子。
纪茶之抽空又去了一趟医院看李茵,母女俩的关系比上一次更融洽不少,纪茶之直接把南城小区的钥匙也给她了,只说下次来接她出院。
路过许唯一病房时,刚好在走廊遇到温暖。
温暖询问了她的近况,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但看向病房时却面露担忧,“我看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她现在状态不好,你又大着个肚子。”
温暖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大概就是怕许唯一看到她的肚子再受刺激。
纪茶之表示理解,“那我等她好些再来。”
温暖问景丞丞,“能不能把你老婆借我几分钟?”
后者点头,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纪茶之,她们俩往那边窗台走,他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
“我打算等你生了孩子后就从恒韵离职。”
纪茶之本想说:这事你跟景丞丞或者蒋寻说就可以了。
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才是恒韵名义上的老板,于是便问:“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吗?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来,不用管其他的。”
温暖摇头,“不是,以前一直耿耿于怀是因为我跟阿祯的关系一直不被景家认可,他们恨我我也讨厌他们,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说着说着又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丢人的,总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其实心里还是这么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怎么会。”纪茶之说,“你跟三哥是真心相爱,三哥肯定也是希望你能跟家里和好。”
“长大了。”
温暖拍她肩膀,纪茶之却下意识的低头却看自己胸前,然后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跟自己说话的不是景丞丞而是温暖,于是脸红得好像烧过。
温暖知道她尴尬,体贴的当做自己没看到,继续道:“前阵子我去看天祯,墓碑上有刻我的名字,以妻子的名义。”
她说到这,在脸上那明显的哀伤后分明快速渲染起一丝淡淡的甜蜜。
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
就因为自己的名字终于正大光明的被刻在自己未婚夫的墓碑上,未婚夫终于成了丈夫,自己终于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一个人到底是痛苦到什么样的境地才会对这样一件叫人落泪的事情产生甜蜜心理。
纪茶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温暖不需要安慰,温暖学心理学出身,她比谁都懂安慰这一套,便点头道:“好,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温暖看上去很高兴,又说了一些自己离职后打算去的地方,她说她要一个人去朝圣,从京城到西藏。
纪茶之暗自在心里想,也不知道西藏有没有尼姑的,万一温暖动了那样的心思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