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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随手将草帽摘下抛进海里,我的浑身肌肉都随之僵硬紧缩成了一团。这该死的帽子可真给我惹事!
这时肉菩萨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吗的还敢不转过脸来!”
赶紧将货舱里那堆码放整齐的箱子里,拿起一只抗在肩上遮住脸,此刻恨不得用手中的箱子将肉菩萨砸成猪肉馅。可他们人多势众,我一时不敢造次。
正僵持着呢,索性这时工头张阿狗突然开口:“菩萨哥,这是新来的搬运工,您老抬抬手。”
“看什么看,还不他妈的干活。”肉菩萨突然朝边上停下围观的群众吼着。
我赶紧扛着箱子快步下船,身上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透了,这要是被肉菩萨发现,以我们的梁子,再加上陆铭在场后果怎样我根本不敢想。
但有一点我很奇怪,让我炸毁这艘船上的货物的也是陆铭,可随着这船货来的也是他。这不是很矛盾吗?
肩上的箱子是正方形的,大概六七十公分大小,外面拿木块铁钉钉死了,大概四五十斤的样子,可箱子外的实心木块差不多就这个重量,里面的货物实在轻的可疑。
随着人流下了船,扛着货物的搬运工将东西放在码头边上的空地上,一群明显不是搬运工打扮的人面无表情的接过搬抬上车,这也是要转运其它地方的。
外头只有李倩一个人,她要是跟着这些货物就跟不到船舱底下的妇女儿童了啊。更让我苦恼的是再上船我要冒极大的风险,因为肉菩萨和他的手下很容易认出我来,包括陆铭。
可我生来是个大胆的人,将脸上的膏药又向下扯了扯使得脸部肌肉坠下去。再弯了些腰降低身高,混在人群中央再次上船搬运物品。
陆铭戴着墨镜站在甲板上,肉菩萨一脸讨好的站在他边上。我皱着眉,陆铭不是与黑日的人决裂了吗?
从他们身前过的时候,我仍保持着淡定从容。越是紧张越不能乱。谨遵着以前在警校陆铭教给我的真理。
已经搬运了四箱货物了,据我估算,船上大概有六百个同样的箱子,全是毒品是不可能的,里面可能还夹带着什么别的。
一直想等待船舱最底层的被拐人口出现,可迟迟未能如愿,我只好一趟趟的上船下船。几次经过陆铭的时候,我都用余光撇着他的脸,始终想不明白陆铭已经在我面前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还能再次出现。
“那小子,你过来一下。”肉菩萨的声音令我心脏加快,硬着头皮假装没听到兀自搬箱子,可他走了过来:“老子跟你说话没长耳朵吗?”他一脚踢来。
我吃一脚假装跌在地上:“大哥,你做啥子哟?”
“魏西里我看你把我们当傻子,这一跌还跌出四川口音来了是吧!我说怎么老想找你麻烦,原来是你小子啊。山水有相逢啊。”肉菩萨狞笑着。
“没办法,太怕你了,一不小心四川话都吓出来了。”我见被识破干脆扯下嘴角的狗皮膏药。
“上船顶。”陆铭冷冷地说一声,从甲板上爬上了第三层,我只得跟在后头,肉菩萨如狼似虎的盯着我的背,使得我不敢造次,这人手上肯定有枪。跟着上来的还有四个身材魁梧保镖样子的人。
“陆老师你怎么没死?那两封信怎么回事?”我眯住眼盯着陆铭。曾几何时我将他视作偶像榜样,救命恩人,又经历了无比憎恨到有些释怀。如今他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不由百感交集。
陆铭却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走到肉菩萨面前一巴掌打了过去:“我让你上来了吗?”
肉菩萨摇摇头,陆铭又是一巴掌打过去:“那还不滚下去!”
他始终不动声色,好像巴掌不是他打的一般的云淡风轻,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不怒自威。凶悍的肉菩萨被打的站都站不稳,却半个屁也不敢放。
只是那用力地两巴掌打的我都有些肉疼,陆铭果然是个枭雄,而不是一个本分的警校老师。肉菩萨捂着脸尴尬地带着众多小弟撤了下去,临走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陆铭望着我没有说话却将上衣解开露出了被纱布包扎严实的胸口,他拆掉了纱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我命大没有死,被朋友救走了。”
我揉着鼻子:“那派出所怎么没告诉我少了一具尸体的事?”
“那个所长曾经也是我的学生,这点小忙自然肯帮的。
当日我准备让他第二封信给你的那个亲信已经背叛了我,察觉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匆匆写了信放在身上。
这时黑日四大长老知道了我打算火并他们的企图。在祠堂里更因为我的人倒戈的缘故,他们有了防备轻易杀了那四个族长并挟持了我,不过对怎么处理我,当时他们起了争执,张劲松要求遵循古训有罪必诛,不敬则死,也有人觉得要拷问出匕首的下落来。
还是那个视为亲信的家伙最后说知道我把匕首藏在那,他们才真正打算杀了我。这一枪差点要了我老命。幸好有个老伙计知道我出事了赶到密道,他以为晚了,谁知道正巧救下了我。那时我已经没有呼吸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只有一点点脉搏,幸好他医术精湛摸到了那一点脉搏。抱着情况危机的我出村的时候他看到了警车,正巧那派出所所长他也认识,这才用我这张老脸讨了个人情。”
我点了一根烟,假死现象确实在医学上存在,特指有些伤者病患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表面上看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跟死人无疑。通过抢救却能救过来,所以医学上判断一个人是否仍活着是看脑部有没有死亡的。
“那你怎么又跟黑日的人混在了一起了?还替他们押船,当初你又为什么要令我销毁这船上的货?”我皱着眉,看他如何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