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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萨米流了不少血,医生缝了针之后又把小萨米的头包扎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的绷带,只剩下一张小脸苍白无色。
我抱着他靠在床上,眼泪一直没断的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心里却一直盼着一个人的到来。
“米弘源,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我认识你以后,无论我遇到了什么难关你都如天使一样降临,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儿子有了磨难,你在哪呢?
乔木森手里拿着一迭交费单子回到病房的时候,我忽然回想起白天林凤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先教教你什么是父债子还……”
我心里一惊:“乔木森,米弘源到底把林凤怎么得罪到了?让他今天要对我的儿子下手?”
我看着乔木森一愣,思忖一下才小心地说:“你怎么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是今天林凤说的,‘什么父债子还,’还有什么‘他不是会整人吗?那让他也尝尝被人整的滋味。’你没听出来她好像说的是米弘源整了她了,噢不对,应该是米弘源整了巴伦。怎么不是吗?”
我把小萨米放回到床上,盖上一条被子,这才把乔木森拉到外面的客厅里问:“乔木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电话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只说了句:
“我马上就到。”就挂断电话,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你别难为我了。对了,我要去工地看一看,饭店那边也有事找我。”
“为什么回避我的话题?工地上不是有瓦克斯和米弘源操心吗?”
“瓦克斯不在,米弘源也……”他好像意识到说多了,闭上嘴巴就要往外走。
我冲到他的面前:“告诉我,米弘源又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为什么有事都不告诉我!他有事隐瞒我!你也是这样,你让我怎么继续当你是朋友?”
“哎呀,我……算了,等我回来再说。”他匆匆离开病房。
我的心乱极了,看着正在点滴的小萨米,又打开门看了一下走廊。这里是儿科,就在四楼。而贺初夏,红梅阿姨他们住的重症监护区在五楼。我很想去看看他们,可是把小萨米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看一看手表,都七点了,医院过了开饭的时间,我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不知为什么这次怀了孩子之后特别容易饿。我揉了揉肚子,回到病房里,“儿子,醒了!”。
小孩子就是就孩子,这会头上的伤口不疼了,精神多了。看到我进来他细声说:“妈妈,宝宝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好啊,那说明我的小萨米没事了,想吃什么啊?妈妈帮你叫,咱们来看一看……”我拿出手机,点击了B城的美食微信号,把那些有图片的餐点都搜出来让小萨米看。他翻看了那些红红绿绿的照片后,直接点了份炸鱼和薯条。
我点了份白粥和凉拌小菜。
心里惦记着红梅阿姨,我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好不容易等到8点钟,乔木森才回来。他一进门手里拿着一只饭盒:“给你带的小笼包。”
“工地没事吗?”
“你不用担心了,就算是有事都能解决得了。”
我警惕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工地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米弘源不在,瓦克斯也不在,那么我和乔木森必须密切关注工地。在我的心里,一直提防着巴伦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来搞破坏,毕竟钻石森林公园开发区的建筑工程主要是华人的公司代理的,所以在我们华人的心里,这几乎就是中国人的代表作,我们几乎都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搞得漂漂亮亮的。所以我更怕那些我和米弘源曾经得罪过的人趁着他不在,或者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搞破坏。
我太了解乔木森了,他一说话吞吞吐吐那就一定是心里有事,而且这事还有点严重。于是我揪着乔木森刨根问底。
“说吧乔大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都……都解决了,现在一切正常了。”乔木森好像有点疲惫,坐到沙发上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乔木森,你是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娘们叽叽的好不!”
“是这样,工地上吊运货物的升降机遭到人为的破坏,关大哥指挥工人吊装水泥的时候一边的挡板突然断裂,水泥袋子从空中落下来,如果不是关大哥身手灵活,就真出事了。”
“有人员伤亡没?”
“除了有两个人被破碎的水泥扑到脸上,眼睛轻度烧伤之外,没有别的事儿。”
“什么有人烧伤眼睛?是我们人还是洋人?”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地的洋人如果因为事故烧伤了眼睛的话,那一定会报告市政部门,甚至报警,到时候,不仅仅是停工整顿的事,说不定还要被安全机关进驻工地彻底检查整改。那样的话时间至少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两个人都是我们大连人,没有洋人受伤。我都把他们送医院清洗了眼睛。”
“真的没有别的事儿?”
“没了。”
“再想一想,还有没有没跟我说的?”
“没……没了,真没了。”
“你不说?那好,你在医院里帮我照看孩子,我自己去工地上看一看。”
我匆匆抓起自己的外衣,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乔木森跟在后面叫:“梦梦,云梦雅,你给我回来。”
我回头嚷了一句:“一步也不能离开我的孩子,他有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下了楼,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工地。
天快黑了,牧场的牛儿羊儿都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准备夜晚的来临了。一些牧场的房子已亮起了灯光,房子上的炊烟袅袅升上天空。我顾不上欣赏夕阳西下的景色,出租车已到达了工地。果然这里的工人还没有收工,大门里面仍然灯火通明,车来车往的。
我跳下出租车,跑进了大门,迎面来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端一只托盘嘴里用大连话叨咕着:“关大哥,我先给眼睛有毛病的送吃的去,你们先吃。”她一转头,我失声叫出来:“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面前的人正是程子轩的老婆罗海丽。“哎呀这不是小云妹妹吗?子浩告诉我一定能见到你的,我还真要感谢你呢。”
我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本来挺烦躁的心又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罗海丽震惊了一下。我缓了缓神,把罗海丽手里的托盘拿过来说:“嫂子,你带我去,我去看看他们。”
原来被水泥烧了眼睛的人中有一个是程子轩。我有点意外地问候他:“程哥,怎么你也来这里当建筑工了?”
他的眼睛包着纱布,听到我的话一愣:“媳妇儿,这好像是小云的声音,是不是云小姐来了?”
“老公,是小云妹子,是的呢。你说巧不巧,我正要给你送饭,这不就遇到她来看你了。”
“程哥,嫂子,没事吧?我听说你们的眼睛受伤了,担心了,这不就来看一看。怎么样?现在眼睛还疼吗?”
“医生用什么水儿清洗过之后好多了,现在只是眼球转动的时候有些酸涩。”另外一个男人一直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用耳朵听着我们说话。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我不动声色地转向他,仔细辩认着眼睛以下的鼻子和嘴巴,慢慢地,我笑了:“关山,怎么是你?没想到你也来G国了。”我凑到他的眼前,小声附在他的耳边说:“有任务?”
他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对程大哥和关山说:“你们两个也不像建筑工啊?会干活吗?”
程子轩笑了:“小云妹子,不瞒你说,我们两个在大连的建筑工地学了三个月呢,我们是专业的。”
关山的笑容大了些:“可是没想到,我们这两个海砺子一到这洋人的地盘就被这里的地头蛇给算计了。不过还好,是程哥推了我一把,才让我的眼睛受伤不是很重,只是轻微地灼伤。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他有点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我很想看一看让我的老同学念念不忘的云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夏安邦好吗?他结婚了吗?”
“结什么婚啊?他妈天天骂你,说你把他坑了。现在他找女朋友就和你比。他妈也天天找人给他介绍,标准就是‘比云梦雅好看。’”
“关山,你的眼睛还是蒙着吧。要不你的眼睛能看到的话,又该说不正经的了。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当警察的,不是知道,我和他扮……”我意识到罗海丽和程子轩在身边,不好说出来,及时打住。
关山接过我递过云的面条,边吃边说:“你等我一下,我吃过饭,有事跟你说,是公事。”这会儿他的脸倒是很严肃,我也感觉到事态有点严重。
好不容易等他们两个只完饭,我把脏碗脏盘子推给罗海丽,我把关山拉出了门,到了工地边上的一个空地上,我拍了拍建筑材料的木头堆:“坐下吧,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