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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和煦,风景无限好。
而凌弃回眸看向二楼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深深的寄予了无限的同情。
即便是将四肢重新接好,但有夜月这样用一颗真心保护着自己主上的人,花挽月的人生从此刻便被禁锢了起来。
大约,每日里仅有的一段可以放松的日子便是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眺望一下天际罢了。
只是,在凌弃幸灾乐祸的同时,自己也是有些无奈的。
早起时分,花挽月懒懒的躺在床榻上,因为要让折断的骨头重新长好,即便已经用了秘药,却仍旧不能动弹。而这穿衣伺候他洗漱等杂事的人,自然便选作了凌弃。
对此,夜月不止送给凌弃一两个白眼。在他看来,这分明是抢了自己主上注意力的可恶家伙。
只是对此,凌弃倒敬谢不敏,他实在不想做这等伺候人的活计。
但是,花挽月以他居住在此处为理由,硬是逼迫他如此。送花挽月回来的那日,凌弃便发觉临安城中仍旧没有太平下来,看来那群觊觎藏宝图的人还没有死心。怕是花挽月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只不过并没有说破罢了。不由得,他想到了当时他的试探。
为今之计,除了暂留在夜楼外,也别无他法可循。他若是赶回听雨小筑,怕是给他和梦依日后都将带来麻烦。对于避祸这个词,凌弃还是贯彻的十分娴熟的,自然便舍弃不下夜楼这样安全的地方了。
“凌弃。”花挽月温柔的唤着他的名。
凌弃抬眸,看向二楼,道:“有事?”
花挽月轻笑,看着最近俨然多了几分不耐烦表情的男子,悄声说:“内急。”
凌弃皱眉,却还是蹬蹬上了楼,将花挽月抱入房间中。
花挽月四肢尽断,为了方便他,净房中刻意准备了一张椅子。只是,凌弃在的时候,大约是用不到的。他半抱着怀中的男子,利落的掀开他的裙衫,褪下他的外裤,捏着那物什,对准了夜壶,面无表情的说:“请。”
果真是已经熟练了。花挽月暗暗想到,却怀念极了当初凌弃惊诧的表情。
簌簌的声音在净房里响起,花挽月面色如常,但细看凌弃却发觉他的耳朵有些微红。
“好了。”花挽月笑着说。
凌弃照例拎着那物什抖了抖,才将东西塞进亵裤中,拉上他的外裤,放下裙裳。而自己,自然是先将花挽月放在凳子上,去洗手了。
用皂角很是严厉的将自己的手指清洗干净,泡的手指上的皮肤都有些发皱了,凌弃这才罢手。
而花挽月对于他的举动,早已经习惯了。凌弃此人有洁癖,早在当初去往京城的路上,他便已经得知了。
解决玩自己的生理问题后,花挽月再次要求凌弃将他送到外面去。而对此,凌弃除了执行外,暂且没有别的办法。
暗处,夜月顶着一张稍显狰狞的铁面,表情忿恨,若是嘴巴里再叼着一块手帕,怕这就是闺怨了。
夜晚时,凌弃自然是又得去到花挽月那里,因为要帮他沐浴。
虽然已经习惯了浴房中浓郁的花香,凌弃还是打了个一个响亮的喷嚏。
花挽月虽然住在二楼,但这浴房可是在一楼,因为是引了温泉水来此,并在楼中修建的温泉池子。
凌弃过来时,池中已经撒下了花瓣,而花挽月便坐在池水边,等着他过来帮忙。
目不斜视的走了过来,稍显粗鲁的将他身上的衣裙除去,凌弃将人放在了温泉池子旁的台阶上,便静静坐在了一边。
与其说是洗,倒不如说是泡。大夫也是很赞同此举的,这能促进骨骼发育,让断掉的骨头尽快长好。
这样的生活已经维持了整整半个月了,凌弃看着水面上的花瓣,发呆。
虽然夜楼里的伙食不错,高枕暖被的,并且还有免费的新衣穿,但毕竟不然听雨小筑中活的肆意,凌弃还是惦记着早些离去的。
“凌弃,不一起下来洗吗?”花挽月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凌弃回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回答说:“不用了。”
花挽月不以为杵,笑问道:“难道是怕见到我的身子,怕把持不住吗?”
“我不是翠笛郎君。”凌弃冷淡的回道。
花挽月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说自己同翠笛郎君不同,所以对男人没有兴趣吗?这时,他忽然想起,凌弃是已经娶妻的人了。
“凌弃,你是什么时候成的亲?”
凌弃微怔,立即便想到了他问的是什么,只说:“这不干你的事。”他们之间也不过是陌生罢了,还称不上可以互相询问隐私的地步。
对于凌弃的回答,花挽月有些失落,也有些难过。但转念一想,这便是凌弃,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一时间,除了彼此细微的呼吸声,便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了。两人默然以对,谁都没有说话。凌弃素来不会主动开口,而花挽月确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是,凌弃只能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池子里的花瓣上。现在还不是夏日,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花瓣?
忽然,他的脚腕被人用力一抓,整个人不及反应,便重重的摔在了温热的池水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花挽月畅快的笑声:“哈哈,真好玩!”
凌弃从水中钻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已经好了?”
花挽月挥了挥自己的手臂,笑道:“你说这个啊,昨天忽然发现能动了,只是还没有来记得告诉你。”
黑眸紧紧的盯着他,让花挽月竟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寒意,但最终凌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然的从水中上来,穿着一袭湿衣便离开了。
对于他的反应,花挽月有说不出来的失落,他本以为他会稍稍生气一下呢!
出了浴房的凌弃扶着一根圆柱,怒火涌上心头。
只听“咔嚓!”一声,那一人合抱的柱子,竟生生被抓出了一个窟窿来。
“你怎么在这里?主上呢?”夜月捧着干净的换洗衣服走来,便看到外面仅有凌弃一人,不觉问道。
凌弃看了他一眼,说:“他,好的很。”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而夜月则是一头的雾水,只能站在浴房门口,朝里面喊道:“主上,属下给您送衣服来了。”
便听花挽月说了声:“进来。”
夜月觉得这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冥思苦想了番,也不解为什么凌弃离开了,但还是推门而入,走到里间,隔着一张屏风道:“主上,属下送衣服来了。需要让凌弃过来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手便从屏风手伸出,将他手中的衣裙取走。
夜月一怔,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惊呼道:“主上,您痊愈了?”
“嗯。”花挽月披着一头湿淋淋的长发从屏风后出来,问道:“凌弃呢?”
“走了。”夜月想了想,又补充道:“浑身湿淋淋的,看起来甚是狼狈。”
花挽月嘴角轻勾,拨了拨自己的湿发,说:“好了,回去吧。”
“主上,您的头发不擦干,是会得风寒的。”忠诚的夜月立即取来了干布巾,小心翼翼的为花挽月擦着一头喷香的秀发,并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问题:“主上,为什么要让凌弃留在楼中?”
“你觉得呢?”花挽月不答反问。
“这……”夜月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诚恳道:“属下不知。”
对此,花挽月淡淡笑道:“不过是好玩罢了。”
“哎?”
而在夜楼之外,数双虎视眈眈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这里,那望眼欲穿的神情,几乎要将夜楼的墙壁看出几个窟窿来。
“听说三便在这夜楼中躲藏着。”夜色中,有人说道。
“我看这消息不切实。众所周知的,三杀掉了夜楼的段云楼,算起来是有仇怨的,夜楼又怎么会接纳他?”立即便有人发反驳说。
“想必一个属下的性命,我看还是藏宝图的诱惑更大一些吧!”
“说的也是。只是,即便三便在夜楼中,你我也无从办法进去。若是让夜楼交人的话,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理由。”有人叹着气说。
“怕什么,大不了闯进去!”人群中,有人忽然大声说。
众人的视线被他吸引了过去,一看他身形庞大,面生横肉的模样,尽是摇了摇头。
“你出来闯荡江湖应该不久吧?”
这大汉被人问的一脸的莫名其妙,“是啊,怎么了?!”他嗓门颇大,说话嗡嗡作响,让人耳朵都发麻。
但问话那人,却好似并未听到,只是神情略有鄙夷。“那就怪不得了。这江湖中,谁不知晓这夜楼可是有去无回啊!贸然闯进去,怕是觉得自己的小命不值钱,想白送给人家不成。”
这人这句话,也是众人心头忌惮的问题之一。
一时间,众人默然无语,只能将目光投向夜楼,期待这三什么时候自己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