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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神色冷峻,“慢着!”
他盯着白苏青,“你把你方才的话说一遍!”
白苏青浑然无惧戚贵妃的怒火,直言道:“皇上,今天求雨失败,我如今还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确实今年之内都不曾发生过荧惑守心,这本来就是戚贵妃为了除掉懿礼公主而设下的陷阱,皇上若不信,可以问问懿礼公主,她想必心中有数。”
“满嘴胡言,满嘴胡言!”戚贵妃气得跳脚,简直是一口鲜血都要喷出来,这齐竹荣找了这么个人给她是什么意思?是要故意害死她吗?
皇帝看向清河,清河显得很是懵懂茫然,仿佛不知道白苏青说这话什么意思。
“懿礼,你过来!”皇帝沉声喊道。
清河把血狼递给长春,然后站起来,走到皇帝跟前,“父皇!”
皇帝看着清河,问道:“你实话告知父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清河有些无措地摇头,“父皇,儿臣不知道她说什么。”
白苏青冷冷地道:“你何必装模作样的?你分明知道这是她的诡计,不过是有楚瑾瑜为你摆平而已,那白苏宁真的是恰巧进宫?早就来了,是为援助你来的。”
清河心中咯噔一声,这白苏青真的是疯狗啊,逮谁咬谁,这若说下去,岂不是连她的身份都说出来?
但是,此刻自己却不能辩解什么,只盼着有人出声帮帮她,把这疯女人丢下去吧。
皇帝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如果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戚贵妃大怒,“皇上,她是满嘴胡言,臣妾怎么会害懿礼?臣妾与她无冤无仇,更与那费宁钰没什么来往,说臣妾指使费宁钰害懿礼,简直是贻笑大方。”
说完,她指着白苏青怒骂:“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竟然敢这样诬陷本宫?”
白苏青淡淡地道:“贵妃娘娘,何必动怒?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齐大人把我举荐给你,就是为了要我在皇上面前证明星阑公主不是妖星,也压根没什么荧惑守心,我说的是事实,便连荧惑守心,也不曾出现,你们若是信,便信,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竟往后退了两步,纵身跳了下去。
祭台高十余丈,她这样纵身一跳,吓得底下的人都纷纷退开,怕她砸死自己。
然而她也并没有摔死,轻飘飘地落地,然后抢了一匹马,飞奔而去。
皇帝铁青着脸,下令道:“摆驾回宫!”
回宫,不是意味着事情的终止,这只是开始而已。
但是清河的一颗心算是落地了,至少,白苏青没有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如果说了,就算皇上此刻不相信,但是以她的性子,肯定会起疑心的。
戚贵妃白着一张脸,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
至于坐在拜席上的亲贵大臣中,齐竹荣怔怔地看着皇帝銮驾离开,因距离比较遥远他压根听不到上面的人说什么,只看到戚贵妃怒骂白苏青,而白苏青跳台而去。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正欲离去追问白苏青的时候,却见一名小太监疾步走来,对他说:“齐大人,皇上传你一同入宫。”
齐竹荣心中一沉,坏事了!
他倒不是怕得罪戚贵妃,只是不知道白苏青与戚贵妃因何起了争执。
他小声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道皇上传召本官入宫,所为何事?”
那小太监年纪虽然小,但是却在御前伺候了两三年,得喜公公教诲,行事说话都十分谨慎,所以,他并未透露半句,只道:“奴才不知道,请大人入宫就是。”
齐竹荣知道御前的人口风极密,是断探听不出什么来,只得道:“请公公回皇上,便说我马上便去。”
回宫途中,长春对清河道:“这白苏青是疯了吗?竟把自己的主子供了出来。”
清河说:“之前便听卫南他们说过,这白苏青行事极为怪异,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她没把戚贵妃当做主子,这一次,戚贵妃算是栽在自己的手里了,只是别连累了我啊。”
长春道:“那齐竹荣怕也是傻眼了,没想到他举荐的人,会这样反咬一口,这样也好,至少齐竹荣与戚贵妃就合作不成,必须得反目了。”
她压低声音,“你说,父皇会相信白苏青的话吗?”
清河摇摇头,“不知道,但是皇上疑心很重,就算不完全相信,也必定有所怀疑,会去求证,只要找到那费宁钰,再严刑拷问,这事必定水落石出。”
长春冷笑一声,“水落石出便好,也省得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设计你,没想到这一次连上天都帮我们了。”
清河喜忧参半,“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若仅仅把这事儿摆明白了固然好,只怕会顺藤摸瓜,被皇上摸出许多事情来,你不要忘记,当日我痘症,便是假的。”
“此事不是只有你与戚贵妃两人知道吗?她总不会自己说出来吧?”
清河望着銮驾上那威武的身姿,轻轻叹息,“如果她到了绝地,你觉得她还会放过我吗?不外乎是抱着一起死罢了。”
长春吓了一跳,“那就是说,她还真不能倒啊。”
清河摇头,“至少,不能倒在皇上的手里。”
长春想了一下,“她要除掉你,是因为你患痘症的这个事情,若被父皇知道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只怕饶不了她,因此她心生恐惧要除掉你,如此,便无人知道她的计划。”
“如果此事被提出来,孝如的代嫁在皇上心中就显得很无辜,再追查下去,便难保会把采月和淮南王都搅合进来,如此我的罪便更重了。其实戚贵妃知道我比她更怕此事漏了,不过她心里不安,对我严防死守,最好是我死了,她才可放心。”
“你说戚贵妃知道不知道孝如的事情是你一手设计的?”
清河淡淡地笑了,“她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必定知道是我做的,淮南王哪里有这样的手段?他擅长的打仗,玩心计却是万万不行的,这一点,戚贵妃知道,戚丞相也知道。”
“那么,你觉得父皇会不知道吗?他与淮南王到底是兄弟,他们之间互相了解的,而且,他还那么多疑。”长春不免心惊。
清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正是因为他多疑,所以这次他不会怀疑他的兄弟。”
“啊?”长春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