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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城北庙会。
这算的上是皇城脚下一年一度的盛会了。
皇无极年幼的时候,每逢遇到庙会都要来玩个痛快。
继位后,他忙于朝政,已经数年没来过了。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总是让人特别容易感慨。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有所思的说道:“周大人,这种太平日子看了真叫人欢喜,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周谦公点头说道:“皇公子说得对,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今日既然出来了,就放下一切心事,好好游玩一下,阿来,去买几支糖葫芦来。”
阿来应声去了,不一会就买了回来。
皇无极咬了一口,轻笑起来。
“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很忙,一到赶庙会的时候便让您老带着我和二弟来玩,这一场庙会赶下来,我俩得吃十几只糖葫芦。”
周谦公笑着说道:“十几只?你俩最多的那一次吃了二十一只,回去之后就吐了个底朝天,因为这事你俩还被罚了呢。”
“呵呵,是呀,父亲罚我和二弟闭门思过,两日之内只能喝些米粥,其余的一概不能吃,后来还是您老偷着送来了饭菜,因为这事,您也被父亲罚了!”
“呵呵,城主都还记得呢。”
…
皇无极与周谦公说说笑笑的,不多时就来到了寺庙院中。
这庙叫做城北庙,既没有和尚在此修行,也无人负责打理,几乎就是一座荒庙,只有在每年庙会的时候才会有短暂的几天热闹。
庙中挤满了烧香拜佛的人,有的是求子,有的求消灾,还有的求财。
阿来拿出准备好的香,点着之后递给皇无极。
皇无极本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今日到了庙里,就当赶个热闹吧。
他持香看了一眼那尊有些破败的巨佛,然后将香插到佛前的佛龛中。
周谦公也是个对鬼神远而敬之的人,他也照着皇无极的样子做了一遍,权当是礼佛了。
待他俩人上完香,没等出门便被人拦住了。
拦他们的正是那日在包子摊上闹事的那俩胖大汉。
他俩也是欺软怕硬的主,见皇无极等人穿着打扮不像一般人,因此也不敢太横。
“您几位上完香了?是不是得捐几个功德钱?这才能看出诚心来嘛。”
皇无极轻笑一声。
“这是一座荒庙,捐什么功德钱?你俩又凭什么在这收钱?”
见皇无极不好糊弄,其中一个胖大汉提高了几分声音。
“哟,感情您还是个明白人?那好,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说话,这庙是荒废了不假,但建庙之初总是有人出钱出力了吧?那时花了本钱,现在收点香火钱也不为过吧?”
周谦公说道:“听你的意思,这庙是你家祖上修的?”
“可不是嘛,这位老太爷,看你也是个面善的人,捐几两银子保全家平安,多划算呀,您绝对吃不了亏!”
“呵呵,你先别着急要钱,你说这庙是你祖上修的,若真是如此,给些香火钱也无妨,但口说无凭,你有什么凭证吗?”
“嘿,你还较上真了是吧?幸好我早有准备,来来来,看看我手里的地契,这上面可盖着官印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来,
周谦公接过这张皱巴巴的地契看了一眼。
这上面的确盖了官印,但周谦公一眼就看出这印是假的。
“两位,这印是假的!你们知道伪造官印该当何罪么?那可是要杀头的!”
见自己的把戏被揭穿,又见站在一边的皇无极英武不凡,恐怕动起手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俩人马上怂了。
“嗨,我说这位老太爷,我们哥儿俩逗你们玩呢,这赶庙会不就是图个热闹么?这印章是我自己画上去的,权当是个乐子,没想到您老还真有眼力劲儿,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
皇无极平日里就深恨这些轻软怕硬的地痞流氓,上次王水柔在包子摊上放过了他们,自己今天不能再这么轻巧就让他们遛了。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俩胖汉为了保住面子,大声的嚷嚷起来。
“哦,这位兄弟,你还想打架怎么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胡家兄弟是干什么的?看你也像个富家公子,别得意,实话告诉你,大爷我在朝廷里也有几个熟人!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那你倒说说,哪个朝廷大员是你俩的靠山?我看看能不能吓住我!”
这俩人一个叫胡大,一个叫胡二,都是游荡乡间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日里在街上仗着几分力气白吃白喝,今日到了这庙会上也是想讹点散碎银子花,像这种人,哪会有什么靠山。
见皇无极这么问,这俩胖汉心说不妙。
这么说都吓不住这小子,看来他一定是官家子弟。
若不抬出个重臣来,今日还真唬不住他。
“朝中的…周…周大人!你总该认识吧?”
皇无极与周谦公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周大人的名号真是好使啊。
“朝中那么多周大人,你说的是哪一个?本公子忙的很,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
听皇无极这么说,这俩胖汉放心了。
他们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外地来的富家小子,否则就不会问是哪个周大人。
孔雀城确实有很多姓周的大人,但一提起周大人,人人都知道是在说周谦公。
“哼!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说的是八朝元老,国柱之臣,周谦公,周老大人!怎么样,你总该听说过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这么两个泼皮无赖也敢说认识周谦公,当真是可笑的很。
这俩胖汉脸上挂不住了,大声的训斥起来。
“笑什么?你们这群土包子,你们见过周大人么?没有吧,我们兄弟可见过,你们进过皇城么?也没有吧,我们兄弟可去过,我看谁再笑,大爷我撕烂他的嘴巴!”
人群中有人认的这俩无赖,大声哄笑起来。
“胡大胡二,你俩要是认识周大人,我就认识天王老子,快回家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皇无极不屑的哼了一声。
“胡大胡二是吧?你们假制官印在先,讹诈钱财在后,再加上诋毁周大人,这三条罪名加起来,两个脑袋可不够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