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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尾随在警车后,来到了北城分局大院,孙子和唐子贻等人陆续被押下车,在院子里蹲成一排。我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忽然注意到唐子贻用十分怨毒的目光瞪了我一眼,看到我朝他们走过来,迅速低下头。
左冷峰从后面的警车下来,一路小跑到我旁边,低声下气地请示道:“唐……唐局长,你说吧,这些人怎么处理?”
我看了看蹲成一排的这些人,问道:“罗大洛回来了没有?”
左冷峰支支吾吾地说:“罗局在滨河,一时半会恐怕赶不回来。”
我想了想,冷笑着说:“罗大洛这是故意躲着不肯见我啊,那好啊,你替我转告他,今天的事别以为就这么完了。罗大洛如果不亲自来给我道歉,那就准备滚犊子吧。”
左冷峰苦着脸解释说:“唐局长,你先消消气,到办公室坐下来喝杯茶,罗局长肯定不是故意躲着你。等他回来了,我和他一起到财政局向你解释清楚。”
我冷笑着说:“我实话告诉你,老子对你们北城分局意见很大。靳伟当局长的时候北城分局就对市局的命令阴奉阳违,只知道给李明山当狗腿子,今天还要把我铐起来,你们是想另立山头自立为王怎么着?现在李明山都死球了,你们还牛个啥?”
左冷峰脸色十分难看,战战兢兢地地解释说:“唐局,这……这话可不敢乱说,北城分局当然是归江海市政府管,当然要听从市委市政府的统一调度。”
我接着问:“那我问你,李玉越狱后藏在北城区,你们北城分局在干什么?那么大个活人搜了那么长时间,连根毛都没找到,最后还要我亲自出面才把他找出来。要我说,李玉之所以藏在北城,就是你们北城分局有意包庇。”
左冷峰吓得面色惨白,一脑门都是冷汗,他惊慌失措地说:“唐局,唐局长,你可不能给我们乱扣帽子,这种罪名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我摆摆手,不耐烦地对左冷峰说:“行啦,你不用跟我解释,要解释你去跟萧远山解释。”
李扬从车里下来,走到我身边问道:“唐少,大半夜的你到底来这干吗啊。你不累我可累了,要么你抓紧时间审讯,要么回家睡觉。”
我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这不都是你招来的。你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还整天骚烘烘的。”
李扬不服气地辩解说:“我哪知道这些王八蛋跟我这憋着坏呢,要早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早跟他们翻脸了。”
我说:“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别人说两句恭维话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前吃过那么大的亏,连小命都差点丢了,一点记性都不长。”
李扬委屈地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公司多拉点业务嘛,你别左一个骚烘烘的,又一个骚烘烘的行不行?”
左冷峰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唐局,都别在这站着了,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我想了想说:“算啦,大半夜的喝的哪门子茶。现在你把这些人都带到审讯室,老子要连夜一个个的审讯。”
我和左冷峰在审讯室坐定,一名值夜班的女民警给我们端来两杯茶放到桌子上。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民警,看起来年龄不大,长着一张瓜子脸,身段相当苗条,看起来还蛮美丽动人。
女民警发现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脸一红,抿嘴笑了笑,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开审讯室。我看着女民警离去的背影,扭头对左冷峰说:“难得啊,你们北城分局局长和你虽然都不是个东西,女警花倒是长得美丽动人。”
左冷峰讪讪地笑着说:“唐局长可真会说笑,刚才这个是今年刚参加完公务员考试分来的,长得是挺心疼。”
左冷峰提起这个,我忽然想起北城第十三中学那个英语女教师殷曼玉,她好像也参加了今年的公务员考试,报的也是市公安局,后来还通过我找了彭强,不知道录取了没有。
第一个被带进审讯室的是耷拉着一支胳膊的孙子,这家伙被带回北城分局就蔫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之前的嚣张劲儿一点都看不到了。
我们对面放着一把椅子,孙子进来后低着头偷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那把椅子,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这架势,这家伙绝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谁让你坐下的,给老子站起来!”
孙子受惊,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由于动作过大,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我站起身,走到孙子身边,冷笑着问道:“我问你,现在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吧,你认为在我面前你还有面子吗?”
孙子低三下四地说:“对不住了唐少,我不算个什么东西,是我瞎了眼,不该对您不敬。”
我冷冷地说:“别以为你后面有人撑腰你就可以跟我叫板。你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吗,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一砣不知死活的炮灰。”
孙子弓着腰,连连点头说:“唐少教训的是,现在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接着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孙子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子贻拉……拉我来的,都……都是她……她出的主意。”
我心生火起,这狗日的到了这份上还敢满嘴跑火车,我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说:“你可真是个孙子,居然把责任都推卸到一个女人身上。刚才在酒吧里,那小子要砍你的时候唐子贻还知道护着你,可你这狗东西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孙子战战兢兢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唐子贻拉着我来的。她说你欺骗过她一个姐妹,叫我带人来帮她出气报仇,要你赔偿她姐妹的青春损失费。”
听孙子这么一说,这个唐子贻还真不简单,她处心积虑地对付我到底所为何事?我接着问:“那你是什么人?换句话说,你的老大是谁?”
孙子迟疑片刻,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的左冷峰,低着头说:“我没有老大,就是北城一个个体户,自己做点小生意。”
这货分明是在扯淡,看样子不给他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我笑着说:“哟,这会又有种了。行,我平时最佩服好汉了,你要真是条好汉我今晚就把你放了,不过在放你走之前,我要试试你这条好汉的成色。”
我跟左冷峰要来手铐钥匙,揪住孙子的胳膊,打开一只手的手铐,将手铐另一端挂在了审讯室的一根柱子上,这样他只有脚尖着地才能站住,但这种姿势特别别扭,时间稍微一长人的四肢就僵硬了,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左冷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唐局,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如今政府严令刑讯逼供,你这样做……”
我笑着反问:“我有刑讯逼供吗?你看见了,我是怎么逼供的?”
左冷峰摆摆手,尴尬地说:“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孙子被挂在柱子上,我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茶叶,喝了口茶,悠然自得地看着孙子。孙子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头上冷汗直冒,四肢开始僵硬起来,很快受不了这种滋味,开始连声讨饶了。
孙子冒着冷汗苦着脸说:“唐大少,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喝着茶,又抽了口烟,一脸悠闲地说:“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等你想清楚。”
孙子急忙说:“我想清楚了,真的想清楚了。”
我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现在你认识我是谁了吗?你自己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孙子连连说:“认识了,认识了,我不是个东西,不知道好歹,我瞎了眼,唐大少的虎威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了。”
我心里的气逐渐平复下来,但仍然板着脸问道:“现在我问你,你是什么人?你老大是谁?”
孙子又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左冷峰,见左冷峰没什么表示,垂头丧气地低声说:“我……我是……是清水帮的。”
这孙子竟然是清水帮的,难道他胆子这么肥。只是我很奇怪,这个清水帮来势汹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紧接着问:“清水帮的老大是谁?他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