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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山当然不可能回答说有困难。不管他现在工作上有没有困难，都只会在龙家人面前表现出能够轻松应对游刃有余的样子来。他连扯着龙霜的招牌都不愿意，更不可能向曾丽寻求帮助了。
曾丽对王青山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反正她的善意释放出来了，王青山不领情，她也不能强迫他啊。
王青山不愿意多谈工作，话题便扯到了龙霜头上：“龙霜现在都在干些什么？”
龙霜感激地望了王青山一眼，这家伙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想都不想，直接道：“吃了睡睡了吃，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曾丽瞪了龙霜一眼，生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那你找点事干嘛，天天无所事事，人就会有惰性。”王青山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太刺激性的话，笑着道：“要不问问你小姑，看她有没有兴趣到白漳开展业务？到时候这边就由你负责。”
“不合适。”龙霜摇摇头道，“小姑哪儿不能赚钱，干嘛跑到这儿来让人说？不管干什么，都有人会说吃相太难看。犯不着。”
王青山心想紫霞会所不也开得好好的吗？但又一想，紫霞会所那点生意，根本不放在龙欣眼里，而且那时候，龙贤齐还是省委组织部长，现在不一样了，还是要避嫌。龙贤齐，可能是个相当爱惜羽毛的人。
王青山又道：“那你干脆读几年书去。”
曾丽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读几年书去，好好把心静下来。”
龙霜道：“我现在没心思读书，买几本书来读算不算？”
曾丽也没有发火，只是看着龙霜道：“那你想干嘛呢？”
“我想干的您又不让干。”龙霜翻了翻眼皮，然后转向王青山道：“你给我想个事儿干吧。”
“一个时候，我也想不到什么，慢慢想吧。”王青山用了个拖字诀，他已经后悔今天过来了，龙霜要干什么，是他能够乱帮忙想的吗？这比架他在火上烤还难受。啧，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还只两个女人他就应付不来了。这时候，他是特别期盼龙贤齐能够快点回来，再没有不愿见龙贤齐的念头了。
他是真想说一句，你要不就开个饺子店天天包饺子玩，一天只卖五碗，拿无聊当有趣，多好。
龙贤齐回来得挺早，竟然赶在了晚饭之前。
“哥。”王青山见到龙贤齐，就站起身叫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去。
“青山来了，玲玲呢？”龙贤齐和王青山握了一下手，问。
王青山道：“她还在南鹏，没过来。”
龙贤齐就点点头，道：“你先坐，我就下来。”
说完，龙贤齐就松开了手，往楼上而去。王青山在沙发上坐下，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刚才只是站起来叫一声，而不多这个握手的动作，可能会更好。这个手一握，就显得生分了。但转念一想，原本就很生分，不握手，倒是更别扭了。
等到龙贤齐上去，龙霜就凑到了王青山的耳边，轻声道：“你真得帮我想个事儿干，天天这样都快疯了。”
王青山无奈道：“我说话又不管用，这事儿你得找你小姑。”
“小姑不肯帮我。”龙霜一脸无奈，道：“只能靠你了，咱们，那个，一世人，两兄弟，你不能不管我呀。”
王青山道：“兄弟啥呀，你比我低一辈呢，别想占我便宜！”
龙霜扭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跟我讲辈分是吧？你还是我老婆的学生呢！”
王青山被她干败了，道：“你爸下来了。”
“没那么快。”龙霜根本就不上当，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跟你讲，你很少到我们家来，而且今天小姑也不在场，只要你帮我说几句话，我老爹老娘都会给你面子的。”
这个理由，倒也确实很有可能啊。王青山心中一动，就问她：“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龙霜一脸严肃地说：“支教。”
“啥？”王青山一脸不解地问。
“支教。”龙霜一本正经地回答，“最好是在石盘以外，如果不行，那也要去石盘省内最边远最贫穷的地方去支教。我选了几个地方……”
“等等。”王青山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确定你没发烧？”
“确定。”龙霜用力点点头，道：“我考虑了很久，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赚钱对我来说，至少目前，赚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知道我们在海外有多少资产吗？吴爷爷没告诉你，但跟我说了，那个数字说出来，连小姑都会大吃一惊。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考虑赚钱的事，我就想做一些没做过的，特别有意义的事。”
王青山连连摇头：“有意义的事多的是，干嘛非得这个呢？”
龙霜道：“我前段时间在电视上、在网上看到有些贫困家庭的生活条件，看到一些农村的孩子的读书条件……真的很震撼，刚开始我根本就不相信，后来，不得不信。唉……”
王青山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龙霜见他不说话，便又问了句：“还有什么比教书育人更有意义？”
王青山叹息一声道：“你在紫霞观白呆了。道家求的是出尘，你怎么把儒家入世的那一套给学到了？”
“我不是道家的也不是儒家的，我只是想做点愿意做又有意义的事情。”龙霜反驳道，“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你怎么那么重的门户之见呢？”
王青山还是摇头：“那些环境，比你在网上看到的还要艰苦。你受不了的。”
龙霜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
王青山被逼得没办法了，道：“你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教育局不会同意的。”
“这也是问题吗？”龙霜冷哼一声，或许是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便又换了个说法：“我是去支教，不是问他们要编制，也不问他们要工资。你见过几个到山区支教的有教师资格证了？”
这时候，龙贤齐下来，笑呵呵地说：“你们讨论什么呢？”
王青山刚要说话，龙霜就一本正经道：“讨论支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