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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他已经被挪到了病房里,而对于这一切,他浑然不知,感觉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就已经是两天了。
外面的天刚微微亮。
乔言和小鱼儿躺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而夏初趴在他的手边,呼吸均匀。
房间里很安静。
安静得可以听到外面护士在拖着配药的小车走来走去的声音。
乔清远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夏初,仿佛她昨天还是那个十五岁的倔强女孩儿,突然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十几年,就像是一场梦,眨眼就过去了。
乔清远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坎坷,他们还能走到一起,在彼此已经相互忘记了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再次相爱。
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五六岁的孩子。
梦里的撕心裂肺仿佛已经远去了,乔清远伸手,想要用掌心轻轻地揉揉她的发顶,然后,抬起手的时候,手臂突然一酸,手突然就失去了力气,整个手掌突然就朝她的头砸了上去。
虽然不疼,但是却明显打扰了夏初的睡眠。
夏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睁开眼睛的乔清远,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你醒来?”夏初压低声音,担心吵到小言和小鱼儿,“清远,你醒了?”
“抱歉,”乔清远想抬起手臂,可是根本就没有力气,“把你吵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夏初一脸的兴奋,“要喝水吗?要吃点东西吗?”
乔清远摇头,“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需要。
夏初握住他的手,“乔医生说,你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太久了,醒来之后,会出现全身无力的现象,要多按摩,多休息就会好。”
他此刻的确是全身无力,手脚都抬不起来,动一下都困难。
“我特意学了学按摩,”夏初一脸兴奋,“等下帮你揉揉。”
“什么时候学的?”
“就你昏迷的这两天,”夏初一脸的骄傲,“我特意跟康复科的医生们学的,学了两天呢!”
这两天,她一直在学习,确定自己已经熟练了,力道,穴位,都对了,她才不继续麻烦康复科的医生们。
她能做的不多,但,能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乔清远想要去握住她的手,但是手指没有力气,动不了,只能用眼睛看着她。
“夏夏,”乔清远很少这么喊她,每次喊,都带着温柔与深情,格外地动听,“等我可以动了,我们先去民政局拿一个结婚证吧。”
“……”夏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喜欢你这么多年,我想让你给我一个名分。”
这句话,说得多少有些委屈。
不是他给她名分,而是求她给他一个名分。
有些卑微。
一颗真心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夏初的面前,明明他才是主宰者,但在夏初面前,他却更像是个忠诚的守护者,一个称职的骑士。
他是所有人眼中的神,而他却偏偏将她捧在手里,奉她为王。
“好,”夏初一口答应,“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许反悔。”
没有扭捏,干脆地一口答应。
她也想跟他在一起。
虽然名分不重要,但是她还是想成为乔太太,成为乔清远名副其实的妻子。
就让其他人羡慕去吧,这尊大神,她要盖上属于自己的印章了。
乔清远看着她,笑得一脸幸福。
“爹地,”一旁,突然传来小鱼儿的声音,“这就是你的求婚?”
“……”乔清远没想到他们醒了,所以听到声音,明显吓了一跳。
“你这也太没仪式感了吧?”小鱼儿嘟嘴,“一句话就行了?也没有什么表示?你这种随便的态度,也只有妈咪才会不跟你计较。”
“还需要什么?”乔清远一脸不解。
“表示诚意啊?”
“诚意?”乔清远更加一头雾水,“结婚证不是诚意吗?”
对一段感情最有诚意的表达,难道不是跟她一起步入婚姻吗?
小鱼儿觉得爹地真是一个傻瓜。
“爹地,你得给妈咪一份安全感,一份仪式感,”乔言也忍不住了,“你这口头上说一句算什么?”
安全感?
仪式感?
乔清远瞬间懂了,“好,我知道了。”
“我不需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夏初一脸囧,“没什么用。”
“那你想要什么?”乔清远认真地问。
“我要结婚证。”
什么求婚,什么仪式,那些都是虚的,拿到结婚证,让他彻底成为她的人,这才是最实在的,所以,夏初不要那么多套路。
而乔清远的注意力在“华而不实”这四个字上。
既然她不喜欢那些虚的,那他就给他一份实在的保障。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去找乔伯伯,”小鱼儿从床上跳下来,“我去问问他,爹地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然后我跟哥哥去给你们买饭。”
爹地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不,是四天,一定要好好补补才是。
小鱼儿跑到实验室里,一把推开门。
正好看到乔景之将几片药放进嘴里,然后就着水咽了下去。
“小鱼儿?”
乔景之带着无框眼镜,将他满身的优雅气质渲染到了极致,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却满是疲惫,这几天,乔清远不吃不喝不睡,他几乎也是,所以,他也很虚弱。
乔清远累的是身体,而他累的精神。
所以,这几天,他的头疼得快炸了,但是,睡不着。
可能是熬夜熬得太久了,连吃一般的安眠药都没有什么用,一躺下来脑子就开始兴奋。
“乔伯伯,你生病了?”小鱼儿走过去,“你在吃什么药?”
说完,将他手边的药拿起来。
是一盒药,上面有名字,是正规的厂家,不是他自己配的,应该是去药房拿的。
“只是普通的止疼药,”乔景之喝了一口水,“没睡好,头有点疼,小事。”
仿佛真的是小事,只是,眼眶下面的黑眼圈却怎么都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