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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回到病房的时候,宫伯和许信已经离开了。
相信这个时候,乔清远最需要的是夏初,而不是他们这群糙汉子。
乔清远还在支撑着。
明明已经困了,但是他却还是固执地保持着清醒。
夏初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乔医生说,你可以睡觉了,不用勉强了。”
“……害怕吗……”乔清远看着她。
“不怕,”夏初摇着头,“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乔景之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他的前途可就没了。”
毕竟,他是立下过军令状的人,用双手做赌注。
“我不会死……”乔清远看着夏初,不理会她的玩笑,语气无比的坚定,“夏夏,信我。”
夏初握紧他的手,“好,我信你。”
乔清远看着她,眉眼温柔。
“刚刚,乔医生说,明天晚上,他打算唤醒小言,一旦你身体的病毒成熟了,他就立刻取出来,为小言注射上,所以,如果你能保持清醒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健康的小言。”
“我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
他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小言吗?为什么不想见到一个健康的他?
“我这个样子……连余安见了……都哭成那样……小言看到了……肯定会……更加伤心……”乔清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不想……让他……内疚……”
夏初握紧他的手,努力的忍住眼泪,“清远,你是一个好父亲。”
乔清远看着她,“可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不,你是!”夏初说得非要肯定。
乔清远虚弱地摇头,“……我不是……”
“你是!”
“……我给了你……太多的伤害……”乔清远看着她,“……为什么……我越想……照顾你……越想……保护你……结果……每次让你伤心的人……都是我……为什么……”
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想保护她,最想让她幸福的人,为什么每次也是他伤她最深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你,”夏初看着他,“如果是别人躺在这里,关我什么事?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会为你伤心。”
乔清远吃力地伸手,轻抚她的脸,“夏夏……我喜欢你……很深……很深的喜欢……喜欢到……连我自己都描述不出来……”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夏初吸了吸鼻子,故意一脸凶巴巴的,“你的感情,我可以感受到,你不要再废话了,赶紧休息,听到了没有。”
“……遇到你……我三生有幸……”
因为有了夏初,他觉得生命才有意义,因为身边有了夏初,他才发觉活着的乐趣。
所以,如论如何,他都要努力活下去,陪在她身边。
意识,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
连个梦境都没有。
晚上的时候,乔景之走了进来,不仅仅是他,身边还跟着其他的医生,而这些医生拿着各种设备。
“乔医生?”夏初站起来,“这是做什么?”
“检测他的生命体征,”乔景之让医生将仪器放在乔清远的床边,并且连接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其他原因。”
夏初站在一旁,看着乔景之解开乔清远的上衣,将检测心跳与血压的仪器与他的身体连接,又给他的鼻子下面放了鼻管,让新鲜的氧气通过管子吸到他的体内。
“看到这个数值了吗?”乔景之指着一旁的心电监护仪,“最上面的那个数值,那是心率,如果低于六十,立刻喊我,或者,一旦它发出警报,要第一时间冲过去叫我,知道了么?”
夏初点了点头,“这两天,他不会醒过来了吗?”
“之前为了让他体内的病毒快速的变异,我给他注射了三倍的激素,现在,即便他不运动,两天的时间也够了,所以我打算减少激素的剂量,可能明天和后天,他就醒不过来,就算醒来,也撑不了多久。”
夏初点头,“我明白了。”
过量的激素会加速对他生命的消耗,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但是,如果一点不用,他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下去,所以,眼下还是要用的。
“乔医生,这个监护仪上,其他数值是什么意思?”
屏幕的右面,从上到下很多数值,夏初看不到这个。
“最上面那个是心率,下面红色的两个数值个血压,一个高压一个低压,再下面那个是血氧饱和度,呼吸频率,以及体温,这些你不懂,就不用管,到了危险的数值,他们会自动报警,你只要看着心率就行了。”
夏初记住乔景之说的话。
“仪器的声音很大,所以,你不用担心睡着了听不到,”乔景之说完,又抽了乔清远一管血,“安心休息吧,他的一切有仪器监护着,不会有事的。”
夏初点了点头。
医生们离开之后,夏初坐在一旁,看着乔清远身边的仪器,听着上面发出的滴滴声,心,反而被揪了起来,以前她还可以骗自己说乔清远没事,可是现在这种阵仗,真的像是他病入膏肓了一样。
一整夜,夏初没有睡一下,眼睛一直盯着乔清远,盯着他身边的仪器。
脑子里没有乱想。
她不敢。
她害怕自己太过于消极,从而自己先崩溃。
第二天,天刚亮时候,乔景之走了过来,又抽了乔清远一管血,看了看仪器,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他不说,就说明乔清远一切正常。
一整天,乔清远都没有睁开眼睛。
到了夜晚,正在昏睡中的乔清远突然睁开了眼睛,很突然,像是被人从噩梦中唤醒了一样。
“清远?”夏初立刻走过去,“你怎么醒了?”
“小言在喊我……”乔清远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任何人,“没有吗……”
夏初摇头,“没有,小言还没有醒。”
“是梦?”乔清远松了一口气,“我梦到……小言很着急地喊我……我以为……他出事了……”
“他不会有事的。”
说完,夏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乔景之说,今晚会让小言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