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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一夜,终于熬到了天亮。
乔清远一夜睡得很安稳,各种生命体征也正常,中午的时候,乔景之再次来抽走了乔清远一管血,随时监测他体内病毒的状态。
而一个小时之后,乔清远身边的监护仪再次发出了报警声。
夏初立刻打电话给乔景之。
乔景之很快走了进来,只是,他手里拿的不是药箱,而是一个抽血的血袋。
“乔医生?”
“病毒已经完全成熟,”乔景之一边将针管刺进乔清远的血管里,“我先把他的血抽出来,然后再给他急救。”
“来得及吗?”夏初看着仪器上的数值。
“希望来得及。”
“……”
夏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去质问乔景之为什么不先急救再抽血,因为乔景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若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是不会对乔清远这么做的。
一般抽血都是静脉血,因为静脉血相对流速慢,比较容易止血,但,乔景之抽的是乔清远的动脉血,因为动脉的血压高,抽血速度快,而且,病毒在动脉里的活性大。
一边抽血,乔景之一边拿出手机,喊乔晋过来。
“夏初!”乔景之的声音带着一点微颤,“跟清远说说话,喊他!”
夏初立刻趴在乔清远的头边。
“清远!”夏初喊他的名字,“清远,你体内的病毒终于配药好了,害你的病毒终于培养成了解药,小言就快要没事了,你坚持住!”
“等一下乔医生就可以救你了,清远,你再坚持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
夏初一边说,声音一边颤抖得不像话,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眼眶中流出来。
“清远,再坚持一下!”
仪器上的数值依旧在下降。
“清远,不要有事,我求你,求你在坚持一下!”夏初的手在颤抖,“这么多天你都坚持过来了,现在只要在坚持几个小时就好了!"
“不要有事,清远,一定不要有事!”夏初看到数值不断地下降,监护仪发出的尖锐声响仿佛是一把刀,凌厉地切割着夏初的心。
“清远!清远你醒醒,”夏初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想想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在黑蝎家族,她还等着去把她带回来,还有儿子,你说过要教他本领的,你说你有一身的本领还没有教给他,你说你要让他超越你,还有……还有我……”
夏初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你说你要对我负责的,你说你要跟我白头到老,你说……你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去度假,你说我们要过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夏初扯住他的衣服,“清远,如果你死了,我要怎么活?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一定不要有事!
滴——滴——
仪器急促的响声突然变得平缓又尖锐。
夏初用衣袖粗鲁地擦掉眼泪,立刻看向仪器的屏幕,而上面,原本不断变换的心率数值变成了零,而屏幕另一边,一直在显示着心电图的图线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这意味着……
“乔医生!”夏初惊呼。
越到危险的时候,乔景之越是冷静。
“心脏停跳了。”
“……”
停跳?
“不要紧。”
乔景之将抽血的管子拔掉,因为血压太低,原本应该随着针头的拔出而跟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也只是静静地流淌。
而这时,乔晋走了过来。
“舅舅!”
“把血拿去处理,记得我教你的办法。”
“放心,没问题的!”
乔晋拿着血袋立刻跑走。
乔景之撤掉乔清远身上的仪器干脆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我带他去急救!”
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
即便乔清远的身体很瘦,也依旧有一定的体重,而乔景之虽然脸上镇静,但,心里应该是很慌才会将他抱起来跑。
一切都在说明乔清远的身体很危险。
夏初双腿突然一软,跌坐在了床边。
心跳停止了……
这意味着他的命也……
不,她不能这么悲观!
有乔景之在呢!
他若没有办法,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清远的心脏停止跳动?
若没有足够的自信,他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夏初擦掉眼泪,不能消极,不能悲观,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胡思乱想。
床单是是湿的。
是乔清远躺过的地方。
这些汗水,仿佛在极力的证明,他真的在努力,他在努力的保持清醒,在努力的想要活过来。
夏初伸手,轻抚着这些汗水,眼泪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清远……”夏初极力控制内心的难过,“……我知道你努力了……我知道你也想活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想离开我们……对不对……”
“那就再努力一下……你可是乔清远……是人人敬畏的乔二爷……别人做不到的……你一定可以的……”夏初努力控制声音里的哭泣,“……清远……你是无所不能的……任何敌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即便你现在的对手是死神……你也一定可以战胜他的对不对……”
“因为你是乔清远……所以……你必须无所不能……”
对,因为他是乔清远,所以,他是无所不能的,别人做不到的,他一定没有问题,她应该相信他,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决心。
夏初擦干眼泪,重新用坚强伪装好自己,然后走了出去。
来到急救室门口,在这里等着乔清远的消息。
乔晋跑过来,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急救室有好几道门,第一道门是为了阻止普通人,第二道门的门口有消毒设施,也有通话设施,乔晋身上没有穿无菌防护服,所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舅舅,血液提取好了。”乔晋通过通话器对里面说。
“去给小言打一针镇静剂,确保他在明天之前醒不来。”
“好的!”
乔晋想走,但又转身,“舅舅,清远舅舅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看夏初舅妈在门口等得挺着急的。”
其实是他着急地想知道情况。
“告诉夏初,有心跳了。”
“那其他方面呢?”
有心跳,不等于脱离了危险啊!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滚!”
乔晋懂了,清远舅舅的情况依旧很危险,而那句话是为了糊弄夏初不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