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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十方凝视着陆九缺的表情，是如此的幽深、复杂、无法捉摸，叫她忐忑不安，最后在陆九缺想要开口道歉的时候，他又悄然垂下了眸子，仿佛并不想理睬她。
陆九缺的心有些刺痛，满脑子想的都是，糟糕，大魔王又生气了……
她小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领，想要撒个娇道个歉，却被他轻轻扯下。
陆九缺心中“咯噔”一落，有种被揪紧的错觉。
就在此时，帝十方将她小心翼翼放下，不发一言地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瓶，拧开瓶盖，单膝后退……
随着他优雅的动作，陆九缺的双眸也缓缓圆瞪，心脏开始快速跳动，根本无法控制！
他他他……
大魔王他竟然就这样跪在了她的面前？！
就如同一位臣服在女皇身边的，忠诚的骑士一般……
但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但见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的帝十方，轻轻捧起了她的脚，柔柔放在掌心之中……
她的脚此时漆黑漆黑，还留着腥臭的血迹，而他的手却如同雕琢般完美，骨节分明，指尖如玉。
两人手脚的鲜明对比，叫陆九缺莫名脸红心跳。
紧接着，他哑声说了一句：“有点疼，忍着。”
简单的五个字，又冷又硬，她却听到了里面的紧绷和不安。
不由得，连她的心都快醉倒、沉沦在这样的声调之中。
随后，他倾倒玉瓶，将那有着淡淡腥气的玉液倒在了她的脚上，细细抹匀。
那是什么陆九缺并不知道，可是等冰凉的液体涂在她脚上，伴随着他指腹一路蔓延，激起阵阵酥酥麻麻的刺痛，陆九缺再也忍不住，低呼了起来。
帝十方依旧没把视线从她的脚上移开，只是眉头蹙得更紧，口中冷冷道：“活该，看你还逞不逞强。”
话虽然说的很难听，可是他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只是更轻一点，再轻一点，不想给她带来一丝丝的疼痛。
甚至说，恨不得痛的是他。
陆九缺静静看着这样的帝十方，又想起他平时的模样，双眼不由得漫起了轻雾。
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怜惜，她全部都能感觉的道。
连她都不由得想，自己历尽了前世的痛苦，和这一世的辗转，都是为了遇到他吧？
能够遇到他，真好……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轻颤，抬头的瞬间看到她眼眶中的迷蒙，呼吸一滞，略带慌乱道：“很痛吗？”
陆九缺被他的焦虑感动得一塌糊涂，摇了摇头，红彤彤的小鼻尖吸了吸气，嘟囔道：“不……我不疼……”
“嗯。”他这才松了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又缓慢了一些，更加投入替她抹药。
陆九缺一瞬不瞬凝视着他长长的睫毛，忽然想要知道，这小扇子一眼的家伙，从掌心掠过的滋味。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她伸手轻轻盖住了他的眼睛，明显能够感觉到那划过掌心的电流，以及他身躯的僵硬和凝固。
这一刻，陆九缺轻轻笑了起来。
他的反应，真的好可爱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