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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硕听了我这一大段说辞,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他不以为意地晃晃那满脸油光、近乎秃顶的脑袋,语气坚定地说:“不对,没有那么简单,我就是觉得你跟高晓燕有仇。”
“我的大市长,您是领导,讲话是要凭依据的,而不是靠感觉,我再跟您说一遍,我跟您那宝贝高晓燕女士没有关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完,我扔下没完没了的赵硕,转身匆匆地上了自己的车,让司机开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
我非常确定,在这次事件之前,我肯定没有见过这个赵硕,但他这样说,摆明是有些认出我了,也许是从我的眉眼之眼,也许是无意中见过高家的合照。
我暗暗有些担心,不知我的否认,有没有让他打消疑虑,更怕他将这份疑虑回头会告诉高晓燕。
因为我现在不想花费精力去对付她,即使当初她为了家产而气死了爷爷,还几次三番地对我出手,甚至在我儿时懵懂间,就绝情地将我抛弃。
我早已不再当她是我的新姐姐了,但为了父母不在中间为难,我恨归恨,只要她别拦我的道,她做她的官太太,我做我的复仇者,我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现在,我能不能避开高晓燕这个麻烦,就看赵硕如何选择了。
如此想开了,我的心情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也许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快到家的时候,母亲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妈,还没睡呢?”我关心地问着她。
自从我回国,母亲每隔两三天就要打个电话过来,虽然她怕我心烦,从不过问我报仇的事情,有时只是问问我天气好不好、晚上睡觉不要开空调这类生活琐事,但我心里明白,她跟爸在那边,一定是特别担心我。
妈在话筒里轻声笑了,“你这丫头,是不是都过糊涂了,妈这边是白天啊。”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美国跟国内差着八小时的时差呢,“对啊,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
“怎么样?最近身体好吗?胖了还是瘦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善意地撒了个小谎,“胖了,从美国带回来的裤子都要穿不了了。”
“穿不了就穿不了,宁可再买新的,也要多吃胖一点噢。”母亲叮嘱着。
我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想了想,我迟疑地继续道:“妈,高晓燕可能要结婚了,对方是桐城的副市长。”
母亲听了,久久没有说话。
“妈……”我喊了她一声,有点后悔不该告诉她这个消息,毕竟自己的女儿要结婚,当母亲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母亲听我喊她,好像这才回过神,通过话筒,淡淡地开口,“我跟你爸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至于她,愿意嫁谁就嫁谁吧。”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我甚至觉得,母亲也许也知道了我小时候是被高晓燕故意抛弃的,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一定是最虐的情形。
最后,母亲又交代我抽空去给爷爷扫下墓,替他去陪爷爷聊聊天,然后就草草地挂了电话。
就在我的心情还没有得到平复,第二天,小王却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钟氏集团出事了。
钟曼再次犯了之前的老毛病,因为贪图利润,刻意降低成本,只是这次,她没有在商品上动手脚,而是选择了人。
她将一线员工的数量,大幅削减了三分之一,而这些员工,均集中在高晓燕新投资的钟氏高端超市,因为人手不足,加班工时又不及时发放,导致留下来的员工们怨声载道,不仅服务态度恶劣、货架上的商品更新不及时,就连制冷机器也人为地频繁出故障。
这些新超市针对的都是高端顾客,他们不仅追求货品多样性,更注重服务。
可是开业不到一个月,顾客来了,见到的都是一张张萎靡不振的脸,买到的货物不是临期,就是变质,不到几天的功夫,人流量就成了断崖式的下滑,营业额跟着大幅下降,害得高晓燕投进去的钱,完全没有滚动起来,实实在在地成了无底洞。
我猜想到钟曼的性格会与高晓燕处不来,早晚有一天,她们俩会因为业务上的事而崩盘,但我没想到,最先引起地震的,不是钟曼的性格问题,而是她同一个错误,一犯再犯。
她太急功近利,总想马上看到营利,可是做生意,尤其是连锁超市这样的快消品,成本固然重要,可良好的口碑和正规的运营环境,同样是重中之重,只是她悟不透这个道理。
不过还好,这次动摇的只是高晓燕投资的高端超市,大众化的连锁超市并没有遭到钟曼的荼毒,只要没有动到钟氏的根本,我就不需要插手去解围,让高晓燕与钟曼去厮杀吧。
计划终于达成,我的心里轻松了一点,便翻了翻行程日志,今天没有其他安排,正好可以去给爷爷扫墓。
我给小王交待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地陵园。
因为我回国后,只要是重要的祭祀日子,我都会来给爷爷扫墓,也格外让管理人员多关照一些爷爷的墓地,所以这次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和墓碑前那一尘不染的理石地面。
我放下心来,爷爷终于可以在一片整洁祥和的环境中长眠了。
今天我给爷爷带了瓶酒,倒了一杯,然后洒在周围的草地上,“爷爷,爸爸在国外很好,他很想您,但医生不让他长途跋涉,所以,他让我替他尽尽孝,希望您不要怪他。”
我喃喃地同爷爷聊着天,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像是发泄般,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直到天上砸下豆大的雨点,我才恍然发现,原本还不错的天,此刻已经乌云密布了。
我赶紧将爷爷的墓地收拾一下,然后拿起包,顶在头上,慌乱地往山下跑去。
雨越下越大,十几秒的功夫,石阶路上就已经像瀑布一样,哗哗地往下流着雨水。
因为着急,路又滑,我脚下一个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了石阶上,膝盖被锋利的石块划出了个大口子,鲜血之流。
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也许是今天太无助了,一股挫败感从我体内冒了出来,我扔下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我的头顶出现了一个身影,周身也不再有雨淋下来,忙抬起头向上看去。
这一看,我便向丢了魂般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