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淮转运使,河口沉盐船

布对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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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水道众多,四通八达,鱼虾螃蟹众多,漕运也发达。

    其中尤以两浙两淮为最,水系发达,河道交错,加上地理位置靠海,制盐兴盛,带动了盐运的发展,从而孕育出无数大盐商。

    申方祥,就是其中一位。

    他以自己的姐夫,两淮盐铁转运使作为挂靠,凭借漕运发家,又合法转营盐业,近乎垄断了整个淮北的盐运。

    这自然不是好事,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商勾结。

    申方祥也不例外,借着垄断淮北盐业,在衣服富足、风调雨顺的年月大肆囤积食盐,等到闹饥荒的时候,再以高价把盐卖出去。

    他和自己的姐夫勾结,近乎疯狂地哄抬盐价,从中牟取暴利,甚至于最高的一次,一市斗盐竟然买到了百两银子的高价!

    平常小老百姓买不起,富贵人家买了也肉疼。

    这哪是吃饭放盐呐?这分明是银子拌饭!

    申掌柜,您这是背诵百家姓去掉赵,张口就是钱呐!

    一来二去,弄得天怒人怨,百姓怨声载道,甚至官府都压不住了。

    消息传到京城,圣上派遣钦差过去整顿一番,这才好了许多。

    然而这些年随着天灾不断,加上东南倭患猖獗,东南大营节节败退,两淮百姓的生活更是大不如前。

    可这位申掌柜还是没熄了捞钱的心思,但是朝廷对于盐铁把控愈发严格,怎么办?

    又找上他这位转运使姐夫,撺掇着要弄个私人盐场,卖私盐。

    姐夫一听,吓坏了,贩私盐,一旦被抓住,就是杀头的重罪啊!

    申方祥出馊主意,说咱淮北的官员都收过钱,整个淮北都是咱的,怕啥?

    那,那就干呗。

    结果好巧不巧,苏州督抚换人了,换了一位刚正不阿的主,根本不吃申方祥二人那一套。

    一查,纸包不住火,盐场的事败露,二人眼看着就要被押往京城问罪斩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开着盐船,投靠倭人。

    申方祥的私人盐场恰好靠近东南战场,出海百里便是一处倭人据点,二人合计着,带着一大批盐作为投名状,寻求倭人庇护。

    叛国投敌,该杀!

    新来的这位苏州督抚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等到带人去追,二人早已带着私盐出海了。

    想着一切顺利,二人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结果行至淮河入海口时,明明风平浪静,却有一道奇高无比的大浪打过来,直接把盐船掀翻,一众人连着盐,全部沉下去了。

    本来这事都算完了,船沉人死,就是没能杀头出口恶气。

    结果就在昨日,一位钓客在大运河边垂钓,一钩下去,提上来一看,差点吓尿了。

    两具尸体一齐被钓上来,一具缺胳膊少腿,一具完整。经过官府过来收殓,残缺那具正是两淮转运使,而完整的那具是申方祥。

    不过一群人也摸不着头脑,这淮河口沉的尸体,怎么飘到大运河来了?

    河水还能倒流?

    ......

    陆言从申方祥的生平退出,同样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半天,也只知道这位申掌柜死的蹊跷,死的活该,但是别的一概没看出来,甚至望灯术都没发现什么。

    还有就是这一手运河钓尸体也很离奇,让他想起前世的钓鱼吧老哥,什么都能钓上来,就是钓不上来鱼......

    碑林图消失,这次的刻碑奖励出现在手中。

    一跟檀木直钩钓竿,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周身流转光华。

    精品三等,乾元钓竿和钓鱼法。

    陆言的脑海中同时也多出这门秘法,钓鱼法。

    听上去那普通,但是确实直奔钓鱼的真谛,耐心。

    所谓钓鱼法,乃是一门修心之法,说通俗的,钓鱼需要耐心。

    古有姜尚直钩垂钓离水三尺,不钓鱼钓侯王,这讲的就是一个沉心静气,养心。

    至于这乾元钓竿,乃是一门奇物,只需运气其中,就能钓上来一些不凡的东西。使用者的气越浑厚,钓上来的东西越不凡。

    好家伙,真成钓吧老哥了。

    陆言掂量着乾元钓竿,心说自己改天需要去钓钓鱼,不为别的,就为养心。

    这养心,也是一种修行,养气修体,养心修神。

    陆言把钓竿靠在一旁,靠在椅子上默念养气心经,渐渐闭上双眼。

    再睁眼时,天已经明朗,日上三竿。

    陆言起身去冥铺报备,当即就有杠房把申方祥的墓碑抬走,这是朝廷出钱办的后事,所以不存在有没有人来取。

    直接抬走,送到礼部下葬。

    出了冥铺,陆言心说去宋记冥行瞧瞧,那是仅次于林记冥铺的第二行业龙头。

    昨夜通过申方祥的生平,他看到那位姐夫的尸体由于缺胳膊少腿,被先行送去宋记冥行的缝鬼铺补全。

    本来也是要送来林记冥铺的,结果前不久旁边的缝鬼铺走水,只能送去宋记。

    陆言穿过两条街,这才来到宋记冥行。

    这时的冥行门口,站满了人,大多数是礼部负责殡葬的吏目。

    “出事了?”

    陆言好奇地凑上去,恰巧从里面抬出来一个人,白布都没盖,面色绿的可怕,满脸抓痕,狰狞得很。

    陆言认得此人,当初老师傅还在世的时候,带他拜访过宋记冥行的二皮匠,这位正是。

    他想起昨晚木偶的崩毁,啧啧,挡不住正常,这能挡住才见鬼了!

    不过陆言更想知道,这位二皮匠是怎么死的?

    他昨晚所见的是一个黑色鬼脸,攻击方式也是撞击,可再看这位,满脸抓痕,血淋淋的。

    莫非那位姐夫被猫妖附身,结果猫妖的爪气被刻入墓碑之中,出来把这位刻碑师傅给挠死了?

    “哎,二位官爷留步。”

    陆言走上前,满脸堆笑:“这位的墓碑能不能交给小人来刻?是这样,小人的师父和这位老人家是故交,师父临终时曾说过,遗憾没能为老友刻碑。”

    说完这种蹩脚的理由,却没想到两个吏目居然沉思片刻,随后道:“你是谁?干这一回要钱吗?”

    陆言一愣,心说我都有千两身家了,还贪图你礼部那几个铜子,连忙摆手:“小人林记冥铺陆言,这次是为了完成师父心愿,白干,不收钱。”

    “哦,那好,回头写好碑文,差人给你送过去。”

    “好嘞,多谢二位官爷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