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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二爷这么一出事,可把陆言折腾的够呛。
待到桃然离开附身的木偶,回去雷击木继续休养,他也躺在塌上,沉沉睡去。
一觉就到了夜晚,窗外风雪交加,有人叩门。
陆言开门,发现是殡葬司的老吏目,裹得严严实实,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外面风大雪大,官爷先进来吧!”
瞧着对方不像是来送碑文的,他连忙引手招呼。
“不必了,我就带个话!”
老吏目缩着手,凑到跟前:“主簿让我传话说,不日就要出差了,叫你准备准备!”
“出差?去哪?”
“沧州府。”
“去沧州?”
陆言脑袋发懵,沧州也没遭灾啊,又没大规模死人,地方的冥铺足以应付,叫我过去作甚?
“哎呀你也别问,这事主簿大人都不甚清楚,据说是中书府的人直接下的命令。”
“中书府叫我去?”
“不是,中书府下放殡葬司的任务,是殡葬司叫你去!”
“......”
送去老吏目之后,陆言关上门,开始思索这次出差一事。
其实也由不得他多想,毕竟前不久才碰上一个被噩梦活活吓死的沧州府歌姬,这下突然又出差去沧州,二者八成有联系。
事实上也正如陆言所想,就在前不久,沧州府爆发怪病,数十户人家都有人在半夜一声惨叫,然后断气死亡,死状都是瞪眼张口,像极了做噩梦被活活吓死。
沧州府府尹上表京城中书府,中书府则派出厂卫调查,至于死了的人,都送往各大冥铺一条龙下葬。
结果怪事又出来了,但凡是接手这些似乎是被活活吓死的人的阴门匠人,刻碑、缝鬼、扎彩,无一例外都死了,甚至身上都没有伤痕。
无奈,沧州府各大冥铺只能委托官府向朝廷求援,朝廷中书府收到信息,这才给礼部殡葬司下了命令,也就有了陆言出差这么一遭事。
可惜这一切,陆言完全不知,此时他也实在想不出出差的理由,索性没想了,继续倒在炕头昏昏睡去。
毕竟今天连续动用多种秘术法宝,对于他造成了极大地负荷,实在疲惫不堪。
养足精神,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风歇雪停,天空放晴了。
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陆言穿上自个的大棉袄,踏雪出门。
他现在是有钱,也买得起那些貂皮披风,但是没必要,都是样子货,真要御寒还得看传统大棉袄。
风雪消停,街上的行人也变多了,其中不少人都朝着城西走去。
无他,只因每周这个时间点,城北的狗市搭起来了。
陆言今天一早出门,也是奔着狗市去的。
前不久和柳延山交流来着,这才知道京城还有个狗市,有卖花鸟鱼一类的赏玩物,也有斗狗卖狗的,每次开市都相当热闹。
陆言一听,就有心思去凑个热闹,顺道看看能不能吸收一些热闹喜庆的人道之气。
主要还是最近入冬下雪,室内温度跟着降,鱼缸死了几条锦鲤,他准备来这再添几条。
一路溜达着,还没到狗市呢,就听着狗吠声震天响,心道不愧是狗市。
整个狗市说白了,就是城北的两条偏街串起来,平日里冷清的不行,一到开市就异常热闹。
“老板,你是狗还是狐狸啊?”
“嘿瞧您说的,这肯定是狗啊,还是正宗的东瀛柴犬!”
“放屁,你搁这大半夜烧报纸,糊弄鬼呢?狗的尾巴有这么大,这特么尾巴都能作个围脖了!”
“......”
陆言听见这番对话,心底苦笑一声,果然造假无处不在。
不仅是古玩市场,连这狗市,都有造假,拿狐皮子当柴犬卖的,屡见不鲜。
虽说大宣常年和倭寇对峙,但这伙倭寇,那是东瀛人官府自己都不认可的流民海盗,故而近年来,就有个别东瀛使臣来到大宣,带来了东瀛的文化。
其中一种犬叫柴犬,被使臣带来当做礼物送给了朝廷,结果深受贵妃喜爱。
于是乎一帮子商贩看到了商机,就开始从东瀛贩来柴犬卖,在之后就有了造假产业链。
不过这些个事,陆言并不关心,此时的他,正死死盯着斜前方的一人一狗。
方才他正在狗市转悠呢,忽然无意间一瞥碰见了熟人,一个老头牵着一条狗。
仔细看去,老头的眼珠子发灰,竟然是个瞎子!而旁边那条狗,吐出舌头,一身黑白相间,眼中则是智慧的眼神。
好家伙,这不是那个太白和老瞎子么,怎么跑这来了?
陆言有些感慨,这两位,尤其是太白,可是咬了神仙道少主裤裆的存在,使得神仙道颜面扫地。可如今竟然丝毫不怕报复,还敢在公共场合如此抛头露面。
只见此时那叫太白的犬,正冲着一只雪白的京巴犬,疯狂地摇着尾巴。
而老瞎子则是跟摊主攀谈,借此来让太白好留在原地,多看看那条京巴。
“哎呀,两位,真是好久不见!”
陆言凑过去搭讪,如今他有实力傍身,不怕对方出手,刚好能好好看看这条奇犬。
“你是?”
“您不认得我,但我可是记得您,当初霸气出手,让狗把那位使拦面叟的家伙咬的嗷嗷叫唤,啧啧,那等英姿,历历在目啊!”
这一句,陆言是压低声音说得,话音落下,就见老瞎子身形一滞。
“还有,当初天桥底下,您让太白表演的一手杂技,也是让我印象深刻啊!”
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让老瞎子身形僵住,那么这一句话,就说明陆言看穿了他们当初的伪装。
老瞎子也不能再淡定下去,沉声道:“你是神仙门的孽障?来寻仇的?”
“您别误会,我只是路人,因为两次都碰上,好奇,就来问问您是怎么训狗的。”
陆言实话实说,确实是好奇,可落在老瞎子眼中,那质朴的笑容就变得有些不怀好意了。
“罢了,出去说!”
老瞎子闻言沉默片刻,随后抬头生硬一笑,抽身便要走。
“哎,等等!”
陆言一把抓住老瞎子,眯起眼睛,望了望老瞎子,只见对方脸色微微有些发青。
随后,他又看向底下的太白,笑眯眯道。
“如果我没听错,刚才是你在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