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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店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了,我已经忙得快忘记了阿玉离开我有多长时间了,要不是小红和小寿时不常的在我耳边念起,我差点以为阿玉一直都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奋斗着。
在这个月的月末,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陌生号码,将手上的活放下有些狐疑地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解瑞龙先生吗?”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异常柔美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山谷间流淌的溪水般清澈。
“我是,请问您是?”对于这个声音我有些陌生,但又好似在哪听过!
“呦,看来玉姐夫还真是做大事儿的人啊,这才分开几天啊,您就把小妹我给忘了!”电话那头一阵娇笑。
“您是梁小姐?”绞尽脑汁之后我才把这个声音与那个长相甜美的梁雨诺对上号。
“还行,没有忘记我的名字,要是你把我给忘了,那我保证你今后都甭想见我姐了!”梁雨诺娇哼道。
听了她的话我的脑门立马渗出几条黑线,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怎么又把阿玉给扯上了,不过她打电话来到底几个意思。
“是不是想我为什么打电话来,我是受玉姐所托来告诉你,最近她母亲的病已经趋于稳定了,她在家也很好不用你惦记,不过由于蓝伯伯看的还是比较紧,所以她暂时还出不来。”
还没等梁雨诺把话说完我便打断了她:“可店下个月初就要开了,作为餐厅的最大股东,她不到场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听筒里梁雨诺声音一顿,然后有些意外地说道:“开业,竟然这么快,我和玉姐估计着怎么也得等一个月之后,毕竟新装修的房子还要放味嘛,要不然食客会不舒服的!”
我笑了笑对她说道:“榫卯的搭建方式,只涂了一些防腐涂料在上面,其他的都是纯天然的,我不知道还要放什么味道,要说非得有,估摸也只是木头本身的那股味道吧。”
“你和李煜没装修吗,那天我们去的时候不正在弄吗?”对于我的答案梁雨诺有些吃惊。
“真不好意思,我和李煜改了装修风格,之前的我们全都替换了,现在整个店的风格已经改变了,等阿玉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很满意的。”我很是自信地说道。
不知梁雨诺在想什么,总之足足两分钟的时间,这位大小姐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甚至以为她挂断了,便试探着问了一下,结果她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听说蓝伯伯要安排玉姐相亲,对方是帝都一富豪家的公子,玉姐有抗争过,但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你应该明白,不过放心吧,我会把你们开业的消息告诉玉姐的,至于她能不能出席就不好说了!”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头真可以说是百般滋味,替阿玉高兴也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担忧,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有自信,当听梁雨诺说阿玉的相亲对象是一帝都的富二代时,我竟然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想让阿玉去,真不知道阿玉要是知道我有这种想法后会不会真的离我而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有些嬉皮笑脸地对我说道。
“阿玉要去相亲的事儿你知道吧?”我突然开口问道。
一时间李煜支吾了起来,就连他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有些闪躲,我惨惨地一笑然后开口道:“梁雨诺都告诉我了!”
“姐夫,你要对玉姐有信心,更要对你们的爱情有信心,我姐怎么可能是那种背弃爱情的人呢?”李煜怕我多想连忙安慰道。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再次投身于工作之中,李煜站在那呆了许久,我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之后的这些天我没有再收到任何关于阿玉的消息,哪怕是那个温柔似水的梁雨诺的电话我也没有再接过一通。
在此期间店里来了五名厨子,无一例外都是班长帮忙找的退伍的炊事兵,验手艺这种事儿自然交给师父和冷老爷子,要是这两位不满意,哪怕我是老板也不敢将其留下,还好这五位没有给王祥龙抹黑。
做出的东西虽然没有达到太高标准,但两位老爷子还算满意,特别是其中一白案的师傅,让冷老爷子的眼睛一亮,大概是看出了老爷子的想法,我师父连忙对他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我可告诉你,这好手艺不能只传给你自己的徒弟,我这宝贝疙瘩可是要全方面发展的,到时你也得点拨点拨。”
冷老爷子有些惊诧地看向了我,那意思是我一灶台颠勺的竟然还会白案的东西,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以前跟他们一样在炊事班干过,而且我干的算是杂工,红案白案改刀啥都干过,自吹自擂点就是一万金油,其实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学精。”
冷老爷子一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好说,只要你肯学,我就教!”
这最后一批工作人员算是就位了,剩下的就是等最后的一些装饰,然后便可以开门营业了。
再临开业前两天,李煜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他大声冲我喊道:“姐夫,坏事儿了坏事儿了!”
听他这么一喊,我第一反应就是阿玉那边是不是有了什么问题,于是连忙以询问的眼神望向他。
“咱们什么都想到了,可最关键的一环忘了?”李煜有些夸张地说道。
“消防、卫生哪怕是大家的健康证不是都办好了吗,还能有什么落下的!”我在心里回忆着所有的细节,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李煜一指大门口,然后说道:“牌匾咱们还没做呢,咱们只到工商局去登记注册了,可咱这幌子牌匾都没挂。”
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是啊,连个灯箱都没做,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有牌匾的店和一没牌匾的店相比较起来,貌似还是前者更有气势。
这会儿师父和冷老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大笑着说道:“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们俩这胡子都能扎人的主了,怎么能忘这么大的事儿呢?”
我惭愧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两位师父教训的是,我这就联系人去做个灯箱牌匾!”
“行了,我们老哥俩早帮你们想着了,再说了那种灯箱啊,帆布铁皮做的牌匾怎能与咱们店的气质相符啊,牌匾明天就到,你们就准备收着吧!”说完老哥俩便转向了后厨继续指导那些厨师们去了。
第二天我和李煜正在商量开业头天的菜单,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到了我们身前,小寿一边喘着气一边对我们俩说道:“龙哥,木公子,外面来人送东西了!”
李煜瞥了他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车啊把你给急成这样。”
还没等我开口呢,我那两位师父从后厨缓步走了出来,见我和李煜都在便招呼道:“走啊,咱们的牌匾到了,得去迎一迎了,小寿啊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没啊?”
“老爷子都买好了,不过咱明天才开业呢,而且咱不有吗,为啥非得新买的呢?”小寿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不懂可我明白,这开业有开业的讲究,这挂匾可还有挂匾的说道,匾额挂的必须要正,在开业之前匾额上要蒙上红布,在正中的位置上最好再来个红绣球;其次在挂匾的时候一定要燃放爆竹,响数越多就预示着日后这家店的生意越好;帮忙挂匾的师傅在下来之后,主家要给红包还要请客吃饭,这叫发利市,这些都是老讲儿,多数都是为了讨个彩头图个吉利。
现在很多人已经不讲这些了,更多数人都是在开业当天热闹一下就算齐活,但我们这店开的就是复古的店,这老理儿自然要多讲上一些。
等到了店外,运匾的人正在往下搬,小红和几个店里的服务员在一旁提醒着指挥着,由于上面蒙着红布,我并不能看到上面的字,不过这匾的尺寸倒是吸引了我。
整个牌匾长约十尺,宽约三尺,厚度大概其得有四厘米左右,这我可就有些看不懂了,偏过头看向师父。
二老淡淡开口讲道:“此匾取天地之意,长十尺为十天干,算是天时,宽三尺厚四分此为十二地支,乃地利,我们开门做生意赚的是人财,而财又由和气而来,故而便是天时地利人和之意。”
两位老人家的声音不大,但却在每个人的耳畔回荡着,虽然有点封建迷信的意思,但却别有一番古味。
这会儿负责送匾的商家走了过来,双手一举,师父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交到了那人的手上,商家借过红包后冲着手下们高声喊道:“升财喽!”
巨大的匾额不偏不倚挂在店门的正上方,随着匾额挂起,小寿和几名男服务员点燃了新购的那些烟花爆竹,瞬间整条街道热闹了起来,有不少行人驻足围观,甚至有些私家车不惜被罚的风险将车停在了路边,因为这一幕对于他们来说着实地有些稀奇,哪怕在电视上也没看到过这一幕啊。
鞭炮放完,送匾的商家上来贺喜,一番寒暄之后,我们将其请进了店内,本来给了红包就不用请吃饭的,但为了讨个吉利,来个喜上加喜我们便摆了两桌。
在席间那老板有些兴奋地对我们说道:“众所周知现在的这些店铺都比这自家的店名叫的响,自家的灯箱比别家的亮,自家的招牌比别人家的好看,什么彩钢的防雨布的各种各样的招牌林立,这就导致我们这些做老式牌匾的没了生意,我这一年能接上一两单生意就不错了,不瞒诸位说,要不是两位老爷子去我那定匾,我差点把店给转了型,当二老把要求说出来,我便知道遇到老人儿了,我便知道咱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没丢,今儿来店上一看,我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老天有眼啊,还有人守着这些老礼守着这些宝啊。”
说到动情之处,这位老板还流下了眼泪,对于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我并不意外,现在社会发展速度太快,当然这并非不是件好事,经济发展了老百姓口袋里的钞票也跟着多了起来,这放谁身上谁都高兴。
但与此同时社会的高速发展也带来了一些弊端,各项规章制度日渐跟不上发展的速度变得不完善起来,速度发展过快致使一些走偏门行业的诞生,另外就是先人们留给我们的那些旧的但正确的礼数还有那些文化传统被发展的浪潮一点点的冲淡冲散,相信现在到大街上去随便找一年轻人,问他立春时要吃什么,上秋又要吃什么,年的来历,相信他不一定全能回答的上来。
或许有人会问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又不当饭吃又不当衣穿的,可请别忘记这是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来积攒下来的文化底蕴,要是没有这些我们凭什么被人称作文明古国。
现在大家都知道在物质基础满足之后,都会补充一点精神追求,更多的人愿意走进书店了,更多的人愿意花几百元在书店买几本纸质书看了,而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的气质更加的高贵,还是让自己变得有学识能在他人面前侃侃而谈而不至于落伍,可这些归根结底最后提高的都是国人的素质,增加我们国家的底蕴。
那我们为什么不再原有的基础上加盖呢,那样我们岂不是站的比别人更高看的比别人更远。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岛国和半岛国的商品、明星、到这些国家去旅行、去欣赏去参观人家的风土人情,可是大家都可还记得他们所谓的文化礼仪甚至文字是从何处借鉴走的,没错是从我们老祖宗那里学走的。
现在这些东西在人家那里发扬光大,甚至成为了人家的特色,而作为这些东西创造者的我们却慢慢地将其遗忘了,我真不知道假如老祖宗们要是能看到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和那位做匾额的老板一样流下眼泪。